“人,应该已经离开了洛京。”
老人拿着红酒杯,嘴角依旧挂着儒雅和善的笑意,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他看向江柯年,目光如鹰隼一般。
江柯年低下头,额间的冷汗一股股流到下颚。
“对不起,父亲。”
“齐先生……”
会场里,见到齐毓出现,众人拥上前热情跟他打招呼。
齐毓神色十分冰冷,看都没看周围人,径直走向正在对着他温和微笑的江恩齐。
众人面面相觑。
齐毓穿过层层人群,走到江恩齐身前,一把拽住江恩齐的领子,江恩齐没了脖子,像个企鹅。
周围人见此情形,惊骇连连,江柯年想帮自己的父亲,江恩齐却淡定挥了挥手。
齐毓咬牙切齿:“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不要伤害江馨……”
齐毓声音突然涩哑,眼睛通红:“娇涵,她是娇涵在这个世界上最放不下的,我可以放弃和你争,你把江馨放了。”
江恩齐眸光晦暗不明。
几个人上前将齐毓强行拉开,齐毓被拽走,死死盯着江恩齐。
江恩齐慢条斯理的抬起一只手,随意掸了掸身上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
酒会并未因为这个插曲掀起多少波澜,结束后,车上。
江柯年道:“齐毓是演的吧?他怎么可能放弃竞选?齐家怎么可能让他为了一个死人放弃竞选?”
江恩齐问:“你带人赶到江馨所在富康小区时,都发生了什么?一个细节都不许落下。”
“没有什么特别的。”
江恩齐睨了江柯年一眼,江柯年收到父亲的眼神,立刻仔细回想起来。
“我带人出发时是早上四点,天还没有亮,为避免引人怀疑、被人注意,我们先在两个街区以外藏好车,后穿着环卫工的衣服靠近小区,通过地下车库藏在小区北门一家尚未开门的母婴店里。
我派了一个人伪装成拾荒的老人进入楼里给下水道动了手脚。
等到早上六点左右,楼上住户纷纷起床用水,所有的用水都会从江馨所在那所房子的楼下流出。
楼下那家正好住了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家里被淹了,她立刻去找楼上的麻烦,还把事情闹得很大。
霍励霆的人不管是否判断这一切都是巧合,谨慎起见,也一定会给江馨转移位置。
他们最后确实决定利用放火给江馨转移位置,但是我们埋伏在楼里的人都被打晕了,监控也坏了。
当时因为火警整栋楼的人都在往外跑,等我们守在楼外的人跑上楼,霍励霆的人和江馨都已经不见了。”
江柯年突然眼睛瞪大:“齐毓刚刚,是不是想迷惑我们江馨不在他手上?原来是这个犊子跟我们抢人!”
“他是不是想等您击败其他竞争对手,然后在最后关头利用江馨的事逼迫您放弃和他争?”
江恩齐闭眼捻揉眉心。
“巧合太多,其中就必定有刻意为之,我和齐毓互相猜忌,以为对方手中有自己的把柄,互相掣肘,谁最获利?”
江柯年思考许久:“霍励霆?可是他不在国内,如果他在,我们都不一定找到江馨的位置,他……他难道是故意的?”
江恩齐看着车窗外滑过的高楼繁华,眉头始终紧锁。
齐家,管家接过齐毓手上的外套,小心道:“老太太在客厅等了您一下午。”
齐毓站在原地,深深吸了一口气。
齐毓整理好表情,绕过立于门口的粉彩竹林陶瓷屏风,拜见了齐母,他没去看齐母的脸。
“母亲,我今天有些累,先上楼休息,晚餐不用叫我,您用完餐出去走走,别忘了吃药。”
齐母声音严厉:“你已经年过半百,不是……”
齐毓视线落在齐母因暴怒越发褶皱扭曲的面容上,不再克制。
“母亲!您也说了,我已经53岁,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不是小孩子了,母亲,您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吧,我的事,我是对是错,不需要您事事指教。”
齐母指着齐毓的鼻子,胸口剧烈起伏,管家连忙去拍背给齐母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