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嫔被逗得直笑:“那你觉得咱们爷可算是俊俏?永琪又是否够漂亮?”
嬿婉眉眼勾着进忠,嘴巴却在回着玫嫔的话:“咱们爷那双眼睛多漂亮,他若是不俊俏,再找不到更俊俏的人了。”
进忠都有种错觉,仿佛她口里的那个爷是他,夸的也是他一样。
他实在是受不住她的目光,不动声色地吞咽了一下干涩的喉咙,快走了两步,只留给嬿婉一个克制的后脑勺。
嬿婉笑眯眯放下车帘子,伸手摸摸永琪的光亮脑门:“咱们永琪肤白眼大,现在就已经很漂亮了,长大以后一定是个俊美温润的如玉君子。”
永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和摸脑壳熏红了耳朵,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可爱地笑了出来:“额娘,令娘娘,男子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玫嫔嗯嗯点头,转头却跟嬿婉笑道:“爷和孩子都漂亮,咱们的地位还远超普通人,如此说来,咱们已经过上了最好的日子了。”
嬿婉柔声道:“是呢!咱们以后,还会过得更好的!”
玫嫔心里残存的暗影,在嬿婉不动声色的开导下悄悄溜走,挑着嘴角哼了一声,假装那个红了眼眶的人不是自己:“就你嘴甜。”
嬿婉温柔地望着她,笑眯眯伸手推了永琪一把,直接把永琪推进了玫嫔怀里。
看着齐齐僵住了的母子俩,她笑出了声来。
马车外,进忠与有荣焉地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就是他亲手饲养过的玫瑰,身上带刺,却也极致妍丽明亮,能驱走阴霾。
这一路的轻快愉悦,在回到御舟的时候,被几个人悉数收敛起来藏进心里。
等众人分开,妃嫔去遵守她们该遵守的宫规,御前太监继续去御前争分夺秒地争夺圣心,就连永琪这个小孩子,都挽起袖子去做他阿哥该做的课业了。
这一趟短暂的脱离宫闱,好似除了如懿觉得不合规矩,耿耿于怀了好几天,对其他人来说,就仿佛是雁过无痕。
休整了几天,大船重新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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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时候,如懿常常被叫去陪驾,脸色一天比一天更红润有光泽,巧遇嬿婉的时候,也越来越多了。
“今夜是令嫔伺候?皇上劳累了一天,你莫要闹腾太过,像上次那样出去抛头露面,即便是皇上同意了,你身为妃嫔,也该拒绝了,以维护皇家颜面。”
嬿婉不出错儿地行了礼,等了一会儿都不听见她叫自己起来,就自己站直了身体。
如懿脸色微沉:“令嫔越发没规矩了。”
嬿婉茫然:“前几天嫔妾奉旨去镇子上的事后,也等您去请皇上收回圣旨,您可是贵妃,职责更多,您怎么没有劝服皇上?让皇上收回成命呢?”
她顿了顿,认真问道:“是因为您不想吗?”
如懿脸色一沉,细细的、锐利的柳叶眉就仿佛两把利刃:“令嫔,你放肆了!”
嬿婉叹了口气,无奈道:“是,您是贵妃,您比嫔妾地位高,您说嫔妾放肆,嫔妾认了,您想在这儿惩治嫔妾吗?不维护皇家尊严了?”
如懿一噎。
嬿婉又问:“贵妃娘娘,嫔妾要跪在这儿向您请罪,为嫔妾没有抗旨不遵向您请罪吗?”
如懿又是一噎,许久才道:“你当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方寸之内,本宫以后会让你知道的!”
她转身就走了。
嬿婉目送她走,大声跟春婵蛐蛐:“春婵快扶着我,咱们赶紧去跟皇上请罪,我太蠢了!我竟然因为没能抗旨,又得罪了贵妃娘娘!”
如懿:“……”
她猛地回头,却只看见了嬿婉主仆嗖嗖上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