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听到李靖的话,知道这事除了考校自己外。
也是期望在草原走过一圈,了解一些具体情况的自己,能够提出些有价值的应对之策,以便打破目前突厥这种龟缩固守的僵局。
当下便敛神凝思,片刻后,神色郑重地开口道。
“总管,末将以为,突厥人龟缩不前,一来是忌惮我大唐军威,不敢轻易正面交锋。”
“二来,是突厥军政混乱,正在积极的恢复政令,妄图凭借草原广袤之地,拖延时间,消耗我军粮草与士气。”
“三来是现在已经临近冬日,天气愈发寒冷,草原上的冬天气温极低,他们料想我军大部分都无法适应这种恶劣环境,寄望于自然之力消耗我军的战力。毕竟,现在拖的时间越久,对他们就越有利。”
一旁的尉迟敬德,听到苏定方说了大半天都没有说到关键的破敌之策,不禁有些着急,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都心中有数,关键是要如何破开这僵局。你切莫要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讲一讲你的想法!”
苏定方听到尉迟敬德的话,不禁有些赧然。
虽然说尉迟敬德打断他的话,有些唐突,但苏定方也反应过来,尉迟敬德说的话确实在理。
毕竟,尉迟敬德也就算了,总管李靖是何许人也?
在前隋时,就已声名远扬,才略过人,深谙兵法谋略。
后面历经乱世,归附大唐后更是南征北战,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其军事眼光与指挥才能皆是举世无双。
自己在他面前这般长篇大论却未及重点,确实有些不妥。
只是他刚欲解释,就听到一旁的李靖有些责怪的瞪了一眼尉迟敬德,为其说道。
“敬德,莫要如此急躁,定方能洞察突厥虚实,已属不易,且听他把话说完,后面定有策略。”
李靖的话让苏定方心中一暖,也更添几分自信,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总管高赞了,策略不敢当,只有一些浅薄的见解。”
李靖见状点了点头,示意苏定方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迅速整理思绪,朝着一旁脸露急色的尉迟敬德也抱了抱拳,这才继续说道。
“末将觉得,我军若想破此局面,可从几方面着手。先,派出多支精锐小股部队,分散深入草原,探寻突厥营帐与粮草藏匿之处,若能找到关键所在,便可突袭,打乱其部署,逼其出战。”
“其次,可联合北疆周边部落,许以重利,让他们为我军提供情报,甚至协同作战,从多方向对突厥形成压力。”
“再者,我军可在草原要道设伏,佯装粮草运输队伍,引突厥人来劫,而后聚而歼之,以削弱其有生力量。”
李靖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但他很快又从其中的策略中察觉到了一些潜在风险,神色凝重地说道。
“定方,你这几条计策虽有几分道理,但实施起来并非易事。”
苏定方闻言一愣,毕竟这些战略乃是他返回草原的路上深思熟虑所得,本以为颇具可行性,没想到在李靖眼中仍有诸多漏洞。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怀着谦虚的态度,抱拳道。
“末将愚钝,还请总管赐教。”
见到不卑不亢的苏定方,李靖也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抚胡须,缓缓说道。
“那分散探寻的部队,深入敌境,草原广袤无垠,一旦下雪,更是容易迷失方向或遭遇突厥袭击,突厥人比我们了解草原,所以需选派经验丰富、方向感极佳且精通草原生存之道的将士才行,并且,他们之间要有紧密且高效的联络之法,以便在遇敌时能迅速相互支援与撤离。”
“至于联合部落之事,人心难测,各部落与突厥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许以重利虽可诱人,但也要谨防他们首鼠两端,甚至反被突厥利用来算计我军。”
说到这里,李靖看向苏定方,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