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努力的收敛起脸上的所有表情,反而让他显得更加的冷峻从容。
风声呼啸而过,树林里响起沙沙的摇晃声。
在两人靠近寺庙关闭的庙门时。
两人都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虽然只有几个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崔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帮人不会是睡着了吧,不是说都是从死人堆里爬起来的百战老兵吗?
怎么一点警惕之心都没有?
竟然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只是,这个时候,已经站到了门口,也没有必要再纠结。
跟班小五看了一眼崔挹,崔挹朝着他点了点头...
收到授意的小五,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虚掩的庙门,只是他的那双手,还没碰到庙门,里面“哐“的响了一下。
庙门便被打开了。
然后,他们定眼望去,跟班小五的眼睛顿时收缩起来。
而崔挹在看到打开庙门的身影,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庙内的情景后,便弯着腰,使劲的呕吐了起来...
李恪的肩膀,手臂,以及胸膛和小腹,都隐隐传来一些刺痛。
这些都是在刚才的打斗中,那些突厥人带给他的伤痛。
将其中一个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
李恪站起身来再度环视了一圈那些尸身,也不知道想了一些什么。
然后捡起一把弓,背在身上,挂了一壶箭,又将立下大功的燧石枪,重新添上子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过后。
这才拾步而出,拉开寺庙的大门,准备离去。
只是大门才打开,他就看到了让他措手不及的画面。
崔挹带着一个护卫,走到了他的面前。
李恪心中一惊,他完全没有想到崔挹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尽管面对着这样的突发情况,李恪却也没有惊慌失措。
他下一刻就镇定下来,倒退数步之后,抽出燧石枪,指向了也同样抽出一把横刀的小五。
这个专门为崔挹处理脏活的跟班,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就跟李恪拼命。
他退后一大步,将崔挹护在身后后,与李恪对峙了起来。
将肚子里面的存货吐的一干二净之后,崔挹站直了身体,对着李恪不可置信道。
“怎么可能?”
而这时的李恪,也一直在观察崔挹这边的情况。
直到看到他们身后空无一人。
李恪这才肆意的笑着说道:“晚上好啊,崔公子,本王对你甚是想念。”
崔挹看着满身血污的李恪,肆无忌惮的样子。
看着他身上还缠着绷带,自然也是知道他这是受了重伤。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现在的李恪非常的危险。
他控不住的推了一把小五,对着他说道:“小五杀了他。”
只是不等酿呛了一下的小五反应过来。
“嘣...”
一声巨响,无头的小五就飞了出去,倒在了小庙前长满了野草的广场上。
浓稠的鲜血,从颈部缓缓流淌出来,很快便蔓延了一大片的土地。
这个前一刻还是生龙活虎地护卫,转眼间成为了一具无头尸体。
而崔挹,也像被猩红的暴雨淋湿了一样,满头血污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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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之后,他才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啊...”
然后,崔挹便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朝着外面疯狂的跑走了。
而李恪则不慌不忙的将燧石枪插到腰间,朝着崔挹逃跑的方向,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摘下弯弓。
并且,还很有心情的开口唱起了歌来。
“你逃...我追...你插翅难飞...”
接着,李恪这道看起来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虚弱的身影。
在崔挹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的时候。
忍受着肩膀伤口处传来的剧痛,纹丝不动的松下了指尖的弓箭。
弓箭刺破空气,传来一缕破空声。
再然后,崔挹的身影便毫无征兆的倒了下去...
见此,李恪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而就在,李恪准备上前,查看一下,崔挹是否死透了的时候。
“啪啪啪...”
空寂的无人的环境下,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这无疑让李恪大吃一惊。
他惊慌失措下侧身望去,就看见不知何时起。
奥敦格日乐这个突厥正使,带着七八名突厥战士,正站在不远处,朝着他暗自鼓掌。
一边鼓掌,一边朝着他快速走近。
面对这群生力军,李恪此时只有一个念头:“该死...这家伙不应该是子夜的时候,才会过来吗?”
想到这里,李恪还欲挣扎一番,他再次拔出一根弓箭,就欲完上弦。
但下一刻,一道棍影袭来。
收到伤势影响的他,反应迟缓了一会,他便眼前一黑,再次被打昏了过去...
等到他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辆缓缓前行的马车中,车厢里面光线很暗,李恪被反手绑住了手脚,坐在马车的角落。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李恪看着马车不时被风刮起来的窗帘,看到外面偶尔露出来的风景。
李恪意识到,这辆马车或许已经离开了长安地界。
并且,这些家伙很谨慎,并没有上官道,而是选择了路面不是很好走的郊道。
马车跑的很快,似乎他们也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他们绑架了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儿子,绝对没有机会走出大唐的边境。
像发了狂似的,使劲鞭打着马匹。
身为蜀王,李恪的蜀王府中,也养了数匹好马,听声辩马,自然听出了这不是一般的马,不然不可能跑得这么快。
车厢剧烈地震动,奥敦格日乐阴寒着脸,坐在对面一声不吭,就像死了亲弟弟一样。这个王八蛋搞什么鬼?死了一个竞争对手不应该高兴吗?
怎么还苦着一张脸?
然后,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大小便和吃饭,奥敦格日乐都没有让李恪下车。
就连睡觉,也要在车厢里。
因此李恪的逃跑计划,也不得不拖延了下来。
李恪只知道,马车行驶的方向越来越偏僻,应该是朝着突厥的方向前进。
沿途,满目荒凉,死寂沉沉,有时候半天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吃饭只能吃干粮,渴了就喝山泉、溪水。
让喝惯了开水的李恪直呼不卫生...
而无论李恪如何的与他们谈条件,奥敦格日乐就是不回答。
只是让李恪老老实实地听话,这样少受一点痛苦。
这无疑也让李恪明白,这个读过中原书籍的奥敦格日乐,比起他弟弟卓力格图,要难对付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