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外,月光洒落在朱红色的宫墙上,映出一片斑驳的阴影。皇帝静静地伫立着,目光追随着表哥搀扶着那已明显衰老许多的舅舅,两人缓缓离去的背影。皇帝的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梅贵妃自入宫以来,相伴在帝王左右已有多年光阴。尽管她只为皇室诞下了两位公主,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成为了维系皇帝,与国公府关系的唯一纽带。遥想当年,皇帝从国公府手中夺回部分兵权之时,表面上是由于梅贵妃擅自对吴德宇的外家出手所致。
然而,事实却并非完全如此。实际上,早在皇帝登基、宁国局势逐渐稳定之后,对于国公府所掌握的兵权,皇帝便早有了收回之意。只不过,一直没有什么借口而已。
如今国公府并没有向上请封世子,皇帝也从未过问。如今贵妃殁了,兵权暂不能动,世子之位倒是该提上日程安抚一下舅舅。至于郝皇商家,倒是一个不错的钱袋子,国库能充盈不少。想到此,皇帝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此时,国公爷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己年迈的父亲登上了马车。然后转过身来,对着一路相送直至宫门的大太监胡泉,深施一礼,表示谢意。随后,他亦抬腿迈入了马车之中。伴随着车夫挥动马鞭的清脆声响,车轮开始徐徐转动起来。
胡泉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直到其消失在视线尽头,才转身回宫向皇帝复命。
而马车内,就在刚才还斜倚在马车上,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不振的老国公爷,却在一瞬间如同换了个人一般,猛然坐直了身体。他之前在皇宫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颓丧和悲伤之情已然荡然无存。此刻,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一股肃杀之气从他周身弥漫开来,将整个车厢都笼罩其中。“那小崽子绝对有问题,你今晚就去宋家,绝不能让那小子上位。”
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我记得老宋家还有个小子没结婚,哪天你让咱家小子请过来玩玩。都是年轻人,要多交流,就算没缘分,也能多个兄弟。老宋家人品都还不错,就是有点倔。哼!”
老国公想起了一个讨厌的倔老头,嘴皮子利索的不像话,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哼,还是个‘老’白脸!
见自家老父亲突然转变的口吻,国公爷赶忙转换了话题,“爹,那皇上那边······”
“哼哼,那小子都想要你兵权了,还想着他。当年要不是咱家保他,在皇子们争斗的时候他就早被淘汰了。老二脸上的疤就是该长他脸上的。”老国公说起以前,就心中满怀的怒气。
擦了把被喷满脸的口水,国公爷继续转换话题:“那您确定太子爷就一定是个好样的?”
老国公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眸,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真意。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老夫更觉得,宋家那丫头着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昨日那小畜生入了玉蝶后,皇后就带着太子爷去寺庙上香祈福。”
“如此机缘巧合之事,难道不值得我们好好思量一番吗?”他的话语仿佛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响。国公爷说道:“您是说她知道?”
“那倒未必,这次的事有些古怪。但是太子一直安稳的坐在太子之位近十六年,你觉得是个孩子的功劳?”老国公摸着自己的短须道。
“那么,她对于咱们家而言……”说到此处,国公爷微微皱起那如山川般起伏的眉头,刚毅的脸上也露出愁苦的表情。
国公爷不由自主地暗自叹息一声。身为朝廷重臣,保家卫国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本职所在。但是,作为一族之长,要肩负起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确保家族得以长久存续儿孙都能安康幸福,这更是他深埋心底最殷切的渴望。
国泰民安、家族和睦安康,早已化作他毕生孜孜不倦所追求的至高目标。此时此刻,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衷心期盼着下一任新皇,能够给这片大地带来崭新的气象,和蓬勃的生机。
与此同时,在闳国太子的宫殿之中,闳国太子卫景明正在亲身感受那所谓的“诚意”所带来的奇妙变化。
经过一番尝试之后,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状况竟真的有了显着的好转。这种感觉让他心中的激动之情如潮水般汹涌澎湃,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然而,在兴奋之余,强烈的警惕之心却不断提醒着他必须保持冷静。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然后伸出右手,微笑着邀请吴鸿德入座。
紧接着,卫景明双手抱拳,吴鸿德行礼,并诚恳地道:“方才在下一时冲动,言语多有不当,还望吴太子海涵,莫要放在心上。”
吴鸿德微微一笑,并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但也不做过多回应。只悠然地摆出了一副宛如老学究般,闲适聊天的姿态。站在一旁的林七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稍微回忆便发现,这吴鸿德的行事作风,似乎隐隐约约有着几分原主父亲宋兴腾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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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卫景明左一句右一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玄机地试探。吴鸿德始终面带微笑,用一些客套又不失礼数的言辞回应着他。这一来一往间,就如同高手过招一般,表面上风平浪静、和和气气,但暗地里却是刀光剑影、火花四溅。
然而,尽管两人都竭力维持着这种微妙的平衡,但最终还是卫景明的身体先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