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他们家一直是在靠着借的钱生活,那个钱是以治病的名义借的,但其实也没有给黄女士治病,那个钱只是用来生活。
但是有一说一,那段时间暴躁男对黄女士挺好的,虽然他对卫央不怎么样,但是他对黄女士比之前强。
卫央不想过被人接济的日子,她不敢提让暴躁男出去打工,就想着,自己出去干活。
再说她认真想过,暴躁男比她力气大,他如果在家里照顾黄女士的话,自己在外面挣一点钱,起码能供黄女士的药钱,不能总让大舅贴补,人家给买几盒也算心意了,可是不能全指望别人啊!
刚开始,卫央找了附近一个木工厂的活,她跟暴躁男说她去干活儿,让他守着黄女士。
可是她干到下午,黄女士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暴躁男出车了,不管她了。
听到这个话的那一瞬间,卫央简直要气疯了!
说句难听的,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他去挣钱吗?!
可卫央不敢逼迫他,这个人没有丢下她们娘俩自己逃跑了,像黄女士难产那个时候他算计的那样,卫央就已经知足了!
所以她不敢要求他去赚钱,就只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照顾黄女士!
她可以自己去赚钱,不管挣多挣少,起码不用等着别人去施舍呀!
亲戚帮衬归帮衬的,但是你不能把日子就依赖在别人身上啊!
卫央出去挣钱,只求暴躁男能好好在家照顾黄女士也不行吗?!
暴躁男态度倒是挺好的,笑眯眯的说以后不这样了。
可是,那份好不容易问到的木工厂的活,在卫央这么一走之后,那指定是不能再去了。
卫央就想去县里找份工作,毕竟,镇上工资太低,根本不够买药。
起初,暴躁男并不愿意,在卫央等车的时候,他打电话说:“你上你姥家散心两天,你就回来吧。”
他觉得卫央是在家受气了,所以想躲出去。
其实卫央以前跟他讲过,就是在第一次提找工作的时候,她直白的说过,过日子不能总靠别人。
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希望暴躁男自己能意识到,然后他找个工作。
毕竟他是男的,他去木工厂干活的话,一个月三千块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但是暴躁男压根不想去,他还说大舅拿钱是应该的。因为黄女士是大舅的姐姐,他拿钱就是应该应分的!
他还追根溯源的说,就是因为姥爷身体不好,所以才会害得黄女士身体也不好。
卫央觉得他疯了!谁家过日子是靠着娘家弟弟?!
那还嫁人干什么?!那还找他这个丈夫干什么?!给自己气受吗?!
在暴躁男说出,大舅应该管黄女士的那句话的时候,卫央有一种强烈的羞耻感。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给这样一个人的孩子呢?!
估计卫央上辈子一定是杀人放火了,所以这辈子才会惩罚给他这样的人做女儿!
当年暴躁男干活抻着腰了,像个半瘫一样满炕爬。
邻居、甚至某些远房亲戚都觉得他废了,有些邻居会直截了当的说,让黄女士就离婚,这个男的又不能挣钱,他现在这个样子,家还那么穷,过什么呢?!
可是黄女士从来没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一直都在好好的照顾暴躁男。
那时候卫央小,她只记得暴躁男吃那种长长的干巴巴的蜈蚣,用一只类似雪糕棍一样的小扁棍串着,一只就好几十块钱,还有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黑漆漆的药丸子。。。
最终,他在黄女士的照料下,养了一年多才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