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昏暗的宝光殿内。

冰冷的大大理石地面跪着一人。

前方。

皇帝斜坐在椅子上，就着身边的烛光翻看着常绩送来的密报。

安静的大殿内能听到外面的风声。

殿内虽然温暖如夏，但跪着的常绩依然能感觉得到彻骨的寒意。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手中的密报。

昭王世子曹坚在去大同所做的一切全部都在这张薄薄的纸上。

许久。

皇帝将手中的密信放下，眼珠转动，看向常绩开口，“曹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声音让常绩紧绷起来，“曹坚去了大同后并没有立即去左云，而是在大同见了一人，臣还正在查他见了什么人。”

皇帝沉默，眼中寒芒跳动，半晌后才继续开口：“告诉秦游，把左云境内的铁矿矿场都交给昭王府打理，但是要八十万贯租金。”

常绩蹙眉，急忙抬头说道：“陛下，这会不会不太好！！”

皇帝瞪着眼睛。

常绩急忙拱手低头，“臣这就去办！！”

......

十二月底。

除夕前一天中午。

秦游的值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常大人！！”

看见眼前风尘仆仆的常绩，秦游有些诧异。

常绩拱手道：“陛下有令，着秦游将左云所云铁矿矿场全部交予昭王府打理。”

“嗯？？”

秦游蹙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帝竟然会同意此事。

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皇帝想放长线钓大鱼。

常绩看秦游愣神的模样，接着说道：“陛下还说，租金要八十万贯，叫秦大人收好后运回汴梁。”

秦游回过神来，拱手答应。

皇帝都同意了，他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你尽量快点。”

常绩催促了一句。

秦游诧异，“陛下很缺钱用吗？？”

“废话！！你不看谁做的首辅！”

常绩给了秦游一个大大的白眼。

自从皇帝下旨确定秦方昂的首辅地位后，秦方昂在户部的铁公鸡性格得到了最大化的发挥，皇宫都被砍了许多用度。

秦游干笑，拱手道：“请常大人放心，下官这就去做。”

常绩点头，转身正想离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来开口。

“分布在左云的影卫我要抽走一些，你最近当心一点。

他丢下这话直接离开。

秦游愣在原地，正想询问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不过，他也猜到了几分。

随后他派阿福去找曹坚。

客栈内的曹坚听到郭昌的话，有些诧异。

“秦游叫本世子过去谈谈矿场的事？”

郭昌看曹坚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低声点头附和，“没错，带话的是秦游的心腹。”

曹坚不由得眯着眼睛，沉思道：“他不是对这事含糊不清，怎么会忽然答应。”

郭昌摇头，“这恐怕得去探探他的口风。”

曹坚颔首，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吩咐道：“你去一趟，就说本世子感染了风寒不能去。”

“是！！”

郭昌拱手答应，轻快地退了出去。

他跟着阿福来到秦游的值房。

看见秦游就是一脸歉意的致歉。

“秦大人见谅，世子染了风寒来不了。”

秦游嘴角抽搐，他早上还看见人在街上买吃食呢。

不过他也没揭穿郭昌的谎言。

与人交际，不外乎就是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