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大营。

完颜术大帐内。

帐中火盆中的木柴在烈火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众女真将领的脸色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更加阴沉。

一群人也没想到齐军今天能爆发出这么惊人的战斗力。

这时，一人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道：“大王，把鲁死在魏人手上了。”

完颜术的眼睑跳动，眸光阴沉地说道：“魏军要带着几十万人，速度肯定不快，等明日拿下宣德在去追击。”

说罢便看着所有人，开口道：“明日本王主攻，尔等侧翼掩护。”

帐内的人纷纷答应。

随即有人提议道：“大王，拿下宣德后，臣恳请大王建国称帝。”

这话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目光灿动地看着完颜术。

完颜术面色平静地点头，“合该如此，令人备好称帝所需一切。”

其实早在拿下齐国国都临潢府时就有人劝他称帝。

但他还是忍住了，只等齐国彻底灭亡才称帝。

这是他的骄傲。

等帐中的人纷纷退去，完颜术抬眼看向南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的目标不止小小一个齐国。

翌日。

完颜术亲率大军进攻。

高蛟亦是亲自领兵迎击。

双方人马在广袤地草原上碰撞在一起。

没有铁浮屠。

有的只是骑兵与骑兵之间的白刃战。

高蛟一人一马被十几个女真人围攻亦不落下风。

他已经抛开了生死，浑身沐浴在女真人的鲜血之中，如同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高蛟越战越勇，手中的长刀布满了豁口。

但终究人有力竭时。

陪着他征战四方的黑马被女真人砍断了马腿。

高蛟随着马的嘶鸣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他的头盔滚到一边，披头散发狼狈地握着刀站了起来。

四周涌来的女真步卒手中的长枪突刺，将高蛟扎成了筛子。

高蛟口鼻鲜血流出，嘴角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回想起前天夜里秦游让他跟着南下汴梁。

他并不后悔今天的选择。

这是他的宿命。

他高蛟就算是死，也得是为国而死，而不是躲到别处苟且偷生。

高蛟笑着笑着，瞳孔渐渐失去了光泽。

“殿下！！”

金武焕等人见太子身亡，亦是怒发冲冠。

但他们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

金武焕看着身边越来越多的人，忽然仰天长啸，“女真野人，我草你祖宗。”

说罢，手中长刀架在脖颈上，没有丝毫犹豫自杀殉国。

宣德城内。

滚滚燃烧的县衙外。

齐皇穿着庄严的帝王冕服，头戴象征帝王地位的十二疏，一步步地走向那能吞噬一切的火焰中。

中午。

完颜术带着人来到已经烧成一片废墟的县衙。

一个女真人恭恭敬敬地拿着一张帛书来到完颜术面前。

完颜术看着帛书。

上道：朕愧对大齐历代先祖，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自入火场，死无全尸。我儿忠孝，奈何天不予，尔等贼寇勿要辱其尸，有什么冲朕来。

他看完这话，目光幽深地看像前方的废墟。

“整理齐太子尸身同齐国皇帝一起葬于帝陵。”

“令着礼部为齐国皇帝和齐太子上谥号，择日承给朕观。”

完颜术平淡地开口。

他虽看不起齐国皇帝，但齐太子高蛟十分尊敬。

以太子至尊下葬齐国帝陵，再加上谥号，显然已经把高蛟当成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