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穿透轻纱般的薄雾,温柔地洒在兴南府的府衙之上。
府内,南国四公主南蔻儿已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裳,端坐在书案前,她的眼神专注而锐利,正逐页审视着堆积如山的卷宗。
府衙之外,孟祥全与其他几位官员身着官服,静候于廊下。他们或低头沉思,或交换着忧虑的眼神。经过一天的紧张工作,府内终于传来了一声悠长的传唤,孟祥全整理好衣袍,缓步步入内堂。
“孟刺史,你且看来。”南蔻儿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她指了指桌上摊开的几份关键卷宗,目光直视孟祥全,“为何这些记录中,对于西部沦陷、贺兰峡关失守的详细情况竟是一片空白,直至镇北府被攻破方才开始有所记载?”
孟祥全闻言,神色并未有丝毫慌乱,他微微欠身,以一种沉稳而又不失恭敬的语气回答道:“公主明鉴,微臣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然则,依照我南国现行的行政划分,西部地区确由韩殷刺史直接管辖,而贺兰峡关及镇北府一带,则归节度使杨焕华大人统御。此二地虽与我州相邻,但具体事务之处理,实不在微臣职责范围之内。因此,卷宗之中,自是以本州之事务为主,至于西部与镇北府之详情,则需另行查阅或询问当事官员。公主若欲详查此二地事务,微臣建议可即刻下旨,召韩殷刺史与杨焕华节度使前来面禀,以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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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蔻儿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她深知孟祥全此言非虚,也理解南国行政体制的复杂性。
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卷宗,继续说道:“根据这些记录,叛军不仅攻克了宁州全境,甚至让您也身陷囹圄,这无疑是南国近年来的一场浩劫。更令人痛心的是,宁州水师,我们本可倚重的水上力量,竟也被叛军所利用,成为了他们阻断平叛大军后路的利器。这一切,都使得上柱国率领的平叛大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局之中。”
孟祥全的下跪动作显得庄重而决绝,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痛定思痛的决心:“启禀公主,西部的军队与镇北府军队中也有依附叛军,包括宁州水师的叛变,我深感痛心与自责。平叛之后,我已严厉处置了水师中的主将、副将及各级校尉,力求清除奸佞,重建一支忠诚于南国的强大水师。微臣深知,此等举措虽不能挽回过去的损失,却是我对南国未来的承诺与担当。”
南蔻儿轻轻点头,目光中既有赞许也有深思:“孟刺史的决断令人钦佩。然而,卷宗中关于平叛大军与晓骑军战败的细节依然模糊不清,这让我感到十分不安。四十万大军,加之精锐的晓骑军,何以会在短时间内遭受如此重创?”
孟祥全面露难色,他深知此中曲折非一言可尽:“启禀公主,关于平叛大军的具体战败原因,实非微臣所能详述。此等军务大事,应由上国柱等统兵将军亲自向您汇报,他们掌握着最前线的作战情报与记录。微臣作为地方官员,虽尽力协助,但终究未能直接参与指挥,故而所知有限。”
南蔻儿闻言,微微蹙眉,转而提及另一桩事:“卷宗中提到,你在大牢中仍能通过亲信传递命令,甚至征调南兴军入宁作战,此事你又如何说?”
孟祥全低头认罪,语气诚恳:“公主明鉴,当时情况危急,叛军势力猖獗,我身为宁州刺史,虽身陷囹圄,但心系家国,不愿坐视宁州沉沦。因此,我冒险通过亲信传递消息,征调南兴军以解宁州之围。此举确属擅权越职,未遵朝廷法度,我甘愿领受任何责罚,只求公主能念及我出于一片忠心,从轻发落。”
南蔻儿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她缓缓开口:“孟刺史,你的忠诚我自然看在眼里。然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擅自调动边防军队乃是重罪。不过,念在你心系南国,且事后有积极整顿军备之举,我暂且记下这笔账。但你要记住,未来行事必须更加谨慎,严格遵守朝廷法度,以免再蹈覆辙。”
孟祥全连连叩首:“多谢公主宽宏大量,微臣定当铭记于心,绝不再犯。”
南蔻儿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关于忠武城决战,南兴统领的英勇表现我已有耳闻,他确实以非凡的智勇带领少数军队创造了奇迹。然而,叛军将领的处置问题却让我感到不解。为何这些重要人物并未被妥善关押在大牢之中?”
孟祥全微微欠身,解释道:“启禀公主,关于叛军将领的后续处理,微臣确实知之不详。当时,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微臣主要负责后方的物资调配与信息传递,并未直接参与俘虏的押解与看管工作。因此,关于叛军将领的具体去向,微臣只能从卷宗中得知最后的结果,即他们已被俘获,但具体的关押地点与后续处置措施,则需询问直接负责此事的南兴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