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贾诩这样说,吕布不由想起梦中一世,即便在长安掌过朝政又如何,天下依然没有一个士人能看的上自己,最后得了陈公台这谋士相投,犹如久旱逢甘霖,几乎把他当爹一样供着,所以即便知道他同郝萌一起叛变,自己也只能当作不知道。
吕布觉得,刘大耳现在身边如果还有元直、孝直、卧龙、凤雏,那在得知真相之时就是李儒祭天之日。
“离不开是一方面,刘皇叔也真的变了!”郭嘉叹了一句,那时若早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事吕,当初在晋阳城外也不会对刘备说那么多了,纯粹就是闲的。
“他嘴上答应出兵,但有李文优阻扰,这兵什么时候出还不一定,大王莫要对他寄予太多希望。”
“是啊,调个兵,筹个粮,路上再出个什么意外,拖个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能,我军虽在阴槃、临泾一带收集了些粮草,却也难以支撑太久,最后若拿不下这些人,这一趟等于是做了无用功,他日再发兵前来,敌军有了防守经验,也会再加固各处关卡、城池,只会更难。”贾诩道。
如果没有刘备轻易原谅李儒这一出,对方既然答应了,那就是十拿九稳之事,但现在看来,刘备的信义已经不太可信了,几万人马汇聚在此,那边拖个十天半个月,或临出兵又来个什么意外,那这里这么长时间就是白等了。
“哪有精力日后再来一趟?”吕布也是无奈,看向帐内众人,“诸位这几日把这里都瞧清楚了,可有破城办法?”
华雄直接摇头,“并无。”
曹性、段煨、杨秋、梁兴几人也一筹莫展,倒是马超低声建议道,“不行就招降吧,总不能无功而返……”
“招降不可能,孟起休要再提此事。”
吕布澹澹回了一句,转向两位智计之士,“二位呢?”
二人相视一眼,贾诩以眼神示意郭嘉发言。
郭嘉知道这老狐狸顾忌什么,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道,“实不相瞒,这两日我二人在长离河谷转了一圈,确实想到一个歼敌之法,只是……此法可能会有损失大王仁义之名。”
“讲来!”吕布十分干脆道。
郭嘉道,“兴国、略阳皆不好打,强攻根本没办法,但可以试着将叛军诱出。”
马超嗤笑,“如何诱?这时候你就是把这外头都铺上真金白银,里头也不会有一个人跑出来。”
郭嘉并未理会他,继续道,“长离河谷中散布着无数的羌人、氐人村落,这几日我看过了,其中最好的也是用石头垒了围墙,差的只是以竹木为墙,如今村落青壮男子大都在城中接受阿贵调遣,若看到自己的家被烧杀抢掠,家人被屠戮,则人心必然浮动,或许会出城来战。”
郭嘉之所以说或许,盖是因为吕布野战实在太强了,有他亲自领军,城内叛军未必敢出来。
吕布听完,沉默不语,梦中一世他干过不少掳掠之事,这一世却一次都没做过,杀男人倒也罢了,关键村落里几乎都是老弱妇孺,虽是叛军家属,却也有点下不去手,这无关什么仁义不仁义。
不过为大局着想,他只是犹豫了片刻便下令,“明日开始,派五千人出去,分散各处抢掠,至于叛军家属……”
他停顿了一下,更改了郭嘉说的屠戮二字,“尽数俘虏,押到城下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