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看着那几个伙头兵说道,“你们手无寸铁,能从我手上抢到人否?”
为首那人犹豫了一下,随手抄起旁边一根树棍横在胸前,“丢了小公子我等回去也是死,不如一搏!阁下何人?为何要掳走小公子?”
其他士兵也纷纷寻找趁手武器,拿石头的拿树枝的,准备和对方拼命。
法正一脸淡然道,“我是何人不重要,诸位难道没看出,你家小公子是自愿随我离去的,我不想杀人,诸位想保命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抱着袁尚后退一步,继续道,“小公子是自己偷偷藏在木桶里,今日知道此事者只有你们这些人,你等便装作没看到过小公子,该干啥干啥,无人会找你等麻烦,若是不识好歹非要拼命,不说能否抢回人,若是打斗中误伤了小公子,你等回去轻则一顿军法,重则丢了脑袋,何苦来哉?”
“屯长,对方说得有理,咱就装作不知道,打了水便回去,上头就算派人来询问,咱说没看见不就得了。”一个士兵说道。
那屯长脑子清醒过来,丢下手中树棍调头便往回走,他一边走一边交代,“今日之事谁若透露半个字,咱这些人都别想活,都给我把嘴闭严了。”
他环视一圈众人,厉声道,“若有人想去告密立功,你最好想清楚了,小公子被何人带走咱们都不清楚,你告个毫无线索的密只会越发惹怒君侯,到时候立功不成反受罪可别怪我没提醒。”
众人连连点头,一个士兵道,“这哪是告密,这是自己去认罪,谁脑子进水了才做这事儿。”
另一边,法正抱着袁尚穿过树林来到停在道旁的一辆马车上,他把小人儿塞进车里,再次问道,“你确定要回山寨,不留在你爹身边?”
袁尚使劲点了点头,“我爹嘴上说最疼我,先前不管我死活,又不答应送我回山寨,天天跟看犯人一样把我看得紧紧的,泥也不让玩儿,树也不能爬,还说是为我好,我觉得一点都不好。我想我娘,想我的伙伴们,我要上幼儿园。”
法正跟着钻进车里,又问道,“你爹在跟吕州牧打仗你知道吗?”
“知道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山寨的大当家是吕州牧夫人,就是之前给你吃蛋糕的那个漂亮女人,她先前其实是把你们掳掠来的。”
袁尚道,“那又如何?她并没有像对待俘虏一样对待我们,还让我们上学,我很喜欢那里,我也很喜欢她做的点心和零食,当然,也很喜欢她,如果她能在山寨的商铺里卖蛋糕就更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让许子远去给我换蛋糕吃。”
法正忍不住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脸,“你能不能不要成天想着吃玩?我在跟你说正事。”
袁尚傻愣愣道,“什么正事?”
“就是你爹可能会因为你丢了而打败仗,你将来会不会后悔偷偷跑出来?会不会责怪她?”
“他打败仗关我什么事?我要责怪谁?”
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袁尚,法正心中叹了口气,说道,“你爹没有不爱你,他其实很爱你!”
袁尚沉默,许久后闷闷蹦出一句,“但他更爱打仗!他为了能打仗,让孟德叔用石头砸我!”
法正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摸了摸袁尚的小脑袋,“你说得对,他更爱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