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一脸紧张。
慕君衍当众牵着小贱人的手出来,还特意邀请了王氏一族来,难道他是要……
“事关十七年前的一桩秘事。此事关联到王氏一族与文昌侯府,故,邀请双方一同来审问。”
审问?
裴姨娘脸色大变。
顾宛如紧张的看向裴姨娘,可她的脸上肌肉紧绷,双手绞着帕子,顾宛如更害怕了。
王衡在官场纵横几十年,立刻察觉不对劲。
他端起严肃脸:“雍国公,是何事需要审问?”
慕君衍含笑挥手:“请各位坐下。”
顾婳看他一眼,见他指了指身边椅子:“夫人坐。”
夫人!
在场的人顿时眼神都变了,齐齐认真打量顾婳。
顾婳也不扭捏,端正坐下。
慕君衍侧头看顾婳,柔声道:“你来还是我来?”
顾婳眼圈红了,抿了抿唇:“请让我来。”
“好。”慕君衍眼底浮出欣赏之色。
她本就不是笼中之鸟。
顾婳缓缓站起来,朝着众位长辈的方向各自福了福。
少女一扫以往的乖巧谦卑,于人群中款款而立。
清丽的嗓音透着克制的隐忍:“十七年前,裴氏用自己庶出女儿偷换了侯府嫡母的嫡亲女儿。”
“你胡说!”裴姨娘几乎同时弹起来,指着顾婳的鼻子就冲了上来。
全屋都被震惊住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慕君衍眸色一沉。
守在一旁的冬花和周芷兰刚想出手阻拦,谁知王氏猛然跳起,一把抓住刚好冲到她身边的裴姨娘,朝着她的脸上一耳刮子。
不知为何,她听到顾婳的话整个人都要炸了,似乎将她昨日的猜测捅了个窟窿,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呯。
巴掌的脆响仿若炸了油锅。
“怎么可能!”顾渊跳起来,气得脸都青了。
王氏一族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王衡还算镇定,沉着脸拧着眉:“顾婳,此事不可信口胡说。”
顾婳点头:“舅父说得对,凡事都讲证据。摆证据之前,我先告诉大家我这十七年是怎么过的。”
她语气平静,一字一顿的讲她自幼被裴姨娘虐待,被逼成为顾宛如的影子,替顾宛如抄书、写诗作女红。裴姨娘发现她与私塾先生的儿子交好,害怕她被带走坏了裴氏的谋算,下毒手将人推下山崖害死。
及笄后,裴氏用药物给她身子催长,灌避子汤让她失去孕育的能力,她稍有不从,关黑屋,三天三夜不给吃喝,塞粪灌尿、银针扎手,逼她签署假的奴籍文书,还将她丢到郊外破庙吓唬她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
她说的都是事实,没有隐瞒。
顾婳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声音平静。
只是,她没有将裴毅扯进来,因为裴毅还有大用。
慕君衍看着少女颤栗的背脊,心底一软,站起走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顾婳差点忍不住眼泪要掉出来,赶紧仰头笑着看向慕君衍。
他回给她一记鼓励的眼神。
王氏看着平静的诉说自己凄惨又艰难活着的女儿,心痛如绞,浑身颤抖,几乎要晕过去。
周嬷嬷赶紧扶住她。
顾婳看向面无血色的顾宛如:“每次虐待,顾宛如几乎都在场,她们母女娘以虐待我为乐。裴氏说我生就庶出贱奴之命,我要事事以嫡姐为尊,哪怕是嫡姐要我死,我也要马上去死!她们将我送进国公府,不顾我的极力反抗,用尽手段要将我送上姑爷的床当通房。”
所有人都惊呆了。
实在太惊世骇俗。
如果是真的,堂堂侯府嫡女被凌辱至此,实在太过惨了。
裴姨娘顾不上体面了,疯了似的尖叫:“她胡说,她自己一心想爬上姑爷的床,是大姑娘不准,她转身就去勾搭公爹,这样不知廉耻的贱货,你们还要听她胡说八道吗?”
慕府的婆子冲上去左右压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顾宛如也哭喊:“她是妒忌我。母亲,她是妒忌我诬陷我。”
王氏心乱如麻。
“顾婳,你可知你说这一切会毁了顾家,也会牵连到王家?”
顾婳看向王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