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顿时低沉而嘶哑:“你想跟我,是想让我庇护你?”
顾婳眼睛不敢看他,老老实实点头。
在这种精明能干的男人面前,掩饰说谎反而没用。
慕君衍刚燃起的火焰灭了点。
果然,勾引他只是求个庇护。
慕君衍松开她的手,语气变淡:“我不纳妾,不娶妻。也不会无缘无故庇护一个女人。何况,你是我儿的小姨子。”
小姨子三个字刺痛了顾婳。
臊得慌。
顾婳沉默一瞬。
缓缓在他脚边跪下,一双柔软无骨的玉手放在他膝盖上,殷切崇敬的眸瞳闪烁着光芒。
“妾只求跟在爷身边,做奴婢侍女都行。”
称呼都变了。
少女乌发红唇,眼眸纯净如水,却偏偏让人无法控制欲望爆发,欲罢不能。
这样的女子,天下男人都难拒绝吧?
慕君衍声音愈发低哑:“做通房?”
顾婳缓缓点头:“可以。”
“通房都不可以呢?”慕君衍眸色深幽。
没名没分跟着他,那就是个玩意而已。
顾婳僵了僵,控制不住泪水又覆上眼眶,用力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落下。
那可怜却故作坚强样子实在可怜。
慕君衍鬼使神差的伸手抚去她眼角的泪珠,缓和了声音:“因为你和顾宛如的关系,你待在我身边,只能是顾家二小姐。你懂吗?”
若是将她纳了,她将来如何在顾宛如面前自处?
女孩子无媒苟合,终身都抬不起头来。
就算他护着她,她自己承受得了世人的目光和恶毒的唾沫星吗?
慕君衍于心不忍。
顾婳当然明白。
慕君衍若是公开收了儿媳妇的庶妹,舆论都会淹没他们,更会影响慕君衍的名声。
身为大梁国第一国公,慕君衍自然爱惜羽毛。
名分这种东西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她要的是活下去。
做慕安的通房,没有出头之日,唯有日日被人践踏。
做慕君衍的女人,起码文瀚轩的人、周芷兰和周大管事对她发自真心的好。
起码,慕安和长姐会有所顾忌。
她没有任何砝码交换,唯有身子。
顾婳点头,声音轻柔:“懂的。妾不要名分,只求爷怜惜。”
少女听话的样子越发惹人怜惜。
慕君衍微蹙眉。
她真的懂是为她好?
“你回去吧,想明白再……”
“今日,妾没吃酒。”
顾婳大胆覆上他的大掌,低哑的声音透着诱惑。
慕君衍眸色暗了暗。
男人原始的欲望又该死的涌上来。
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女人,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为何偏偏看到她,总是克制不住?
难道是因为,是她打开了自己男人蓬勃感官的阀门。
他是压制太久,厚积薄发?
她并不像很有心机的女子,从那晚欲生欲死,到后来的她像只纯洁小兔子,能抛弃女人最看重的清白和廉耻,便是走投无路了。
被人调换身份,十七岁间,本该是金枝玉叶的她挨饿受冻,遭受暗刑,可怜她自己还不知道。
母女日日相见不想认,想想都让他这个大男人觉得难受。
一个弱小女子是如何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但她勤奋好学,写得一手好字,学得极好的女红。
平日,她还与汴京一个小书肆合作,抄写书生们爱看却买不起的书籍,同时做女红换点银钱。
她还会偷偷抓药给自己疗伤。
这样受尽苦难还努力活着的女孩子,用清白之身,只求不做慕安的通房,而来勾搭他?
此事,还是不通。
她想得到的应该不止这个,如野心太大,他不可能答应。
慕君衍:“你只是想让我庇护你,没有他求?”
顾婳点头。
他不信,小丫头没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