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贴近了竖窗的上沿,用唾沫沾湿了手指,点破窗纸朝里观看。
但见窗内并不是殿堂的主厅,而是一间并不太大的耳房。有三个男人正盘着腿围坐在一张矮脚桌的周围,正互相谈论着什么。
其中两个张梦阳是认得的,一个是此番册封高丽使团的正使李靖,另一个是副使拔离速。
在他们两人对面坐着的,是一个身着高丽装束,头戴高筒黑笠的中年男子,正在用汉话对他们两个说着什么。
只听黑笠男子道:“所以请正副使大人尽管放心,我们国相大人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他可是我们国王殿下的亲外公,他的话便等同于是国王的话。
“二位都到了开京好几天了,国相大人也深为没能让你们见到王上殿下而深感不安。只是金粲和智禄延等人的那场叛乱着实是把殿下吓得不轻,殿下至今御体欠安。
“所以请正副使大人千万予以见谅,再过几天,殿下病体康愈了之后,是一定能够亲自接见两位大人的,也一定能够在文武百官面前跪接诏书。”
拔离速把桌子一拍,怒声说道:“少她妈给我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们开京发生了什么事儿以为我们不知道么?什么他娘的殿下御体欠安,全是李资谦那老狗混编出来的说辞。
“我可是听说你们的小国王硬气的很哪,根本就不想对我们大金国称臣,也拒绝在大庭广众之下跪接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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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不忠不孝的东西还留着他作甚,难道你们高丽王室没人了不成,国王的位子非得由这个王楷来做不成?他不听话你们就不能想办法换一个来做么?”
那黑笠男子一脸惶恐地道:“副使大人莫要动怒,国王御体的确是染了一些病症,小邦陪臣怎敢胡乱编造谎言,欺瞒上国天使。
“至于副使大人刚才所说的那些,这个……其实我们国相大人也并不是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只是一场大乱刚刚过去,朝中仍还有许多的不满声音,民间百姓们对国王殿下的处境也都抱有同情之意。
“在这等情形之下若是冒然行废立大事的话,难免群情汹汹。国相大人如今在高丽的地位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毕竟反对的声浪也颇为不小。
“就算真的要行废立大事的话,那也得极其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走一步看一步才行。否则稍有不慎,立马便会掀起一场更大的变乱来。
“那既非国相大人之福,也非大金国皇帝之愿。还望正副使两位大人多多理解我们的处境,对我们多多地予以优容为盼。
“国王殿下再怎么不好,可他毕竟是国相大人的亲外孙哪,果真把他给废了的话,王室现有的公侯里面,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亲外孙来啦。”
李靖沉着脸把眼前的矮脚桌“啪”地一拍,怒道:“我们不管你说得是真是假,也不管国相大人除了殿下之外还有没有亲外孙,我们只是大金皇帝差派来的册封使臣,我们见不到国王,就没办法完成大皇帝交办的任务。
“一旦大皇帝震怒起来,原来答应给你高丽的各项优惠等项,可能就会一笔勾销了的,这笔账,我希望国相大人得好好算清楚些才是。
“不过呢,据我这几天来的摸索所知,开京发生的事情,可不像你们说得这么简单啊。国相大人和拓俊京兵马使合力攻进了王宫,抓住了国王,软禁在了他的重兴苑祖宅。
“国王身边的内侍录事、同知枢密院事等大臣重臣,这都被你们一股脑儿地给杀了的,就连王宫禁地,也都是被你们一把火给烧掉的,对不对?
“这可是赤裸裸地犯上作乱哪,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无法无天。莫说是我们大金皇帝了,就是当初的大辽皇帝和大宋皇帝得知你国中发生了这等以下犯上的逆案,又岂会跟你们善罢甘休?
“何况我们大皇帝至仁如天,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