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听到这里,对申仁浩油然起敬,道:“大叔送给他的那棵参肯定价值不菲吧,你跟他非亲非故,只是感动于他的孝心便对之慷慨解囊,这绝对是一桩了不起的功德。
“这在我们中土人士的眼中,是被称作侠义心肠的。拥有侠义心肠的人,是最为大家景仰和称道的。”
申仁浩哈哈笑道:“小兄弟你若是这么认为的话,那可真是过誉了。其实我之所以帮助他,出了感动于那小子的孝心而外,也不是一点儿私心都没有的。
“因为他是蔡太师府上的人,而蔡太师府上是珍藏有神女茶的。
“神女茶花钱买不到,但可以通过其他的方法获取,比方说可以买通他们府上的小厮,让小厮寻找机会顺手捎带出来,这个方法就比较不错!”
张梦阳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咱们眼下品尝的这神女茶,是你让胡二从太师府里偷出来的对不对?”
申仁浩笑道:“什么偷不偷的,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刚才不说过了吗,这叫做顺手捎带,顺手捎带。
“你别忘了我是个商人,我是个出类拔萃的高丽商人,我再怎么心地仁慈,赔本儿的买卖可是从来不做的。”
“我对胡二那小子说,好参我这儿是还留着几棵的,为了救活他的父亲,我可以把其中一棵最好的送他,而且一文钱都不要,但是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得拿太师府里珍藏着的神女茶来与我交换。
“除了神女茶之外,任何东西都休想教我把参让出去,包括他小子的眼泪。我跟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如果取不来神女茶的话,那棵宝参我可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的。”
张梦阳道:“可是,胡二只是太师府二道门上的小厮,深宅内院他是进不去的,他是用什么手段把茶偷出来的?”
申仁浩笑道:“想他一个小孩子家,能有多大的见识?他能把神女茶成功偷出来,这当然离不开我的指点了。
“是我教给他如何买通太师府内院里的丫头,让那丫头借着进入书房执役打扫的机会,找到神女茶的所在,并把它给捎带出来的。
“为了让胡二那小子顺利地买通书房丫头,我还又另外帖进了十两银子呢。
“至于胡二那家伙给了小丫头多少银子我就不知道啦,反正我给了他的确实是十两,这我记得清清楚楚。他在中间截流多少我看不见摸不着,就都随他去吧。
“只要他能给我把事儿办成了,我才不在乎他怎么赚我的银子呢。
“为了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还专门买了一些上好的碧螺春芽茶,让他拿进去偷梁换柱,把神女茶偷偷地换出来。
“虽然我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可我毕竟不了解太师府里的详情,所以,当胡二真正开始做的时候,难免会产生些过分小心的畏惧心理。所以,他第一次拿出来些普通的碧螺春芽茶来骗我,我没有喝,因为我一冲一闻就知道了。
“那味道跟我在御香楼里冲泡出来的茶香虽说差别不大,但是敢百分之百地确定,那小子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神女茶!”
张梦阳道:“是啊,想在太师府那么多眼睛的注视下做手脚,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一旦事情败露的话,可不是丢了饭碗或挨顿板子那么简单,小命儿丢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你当在蔡太师手里冤死的人命还少么?也难怪胡二会作弊了。”
申仁浩道:“是啊,正因为我知道这事儿做起来不易,所以那一次我并没有十分地为难他,舍出去的那十两银子我也不要了,我只当是喂了狗了!
“可是,想从我手里拿到高丽参去救他没脸的老子,那也是想也别想的事儿了。
“我把话给他说得明明白白,茶叶我是不要的了,我舍出去的那十两银子也给他了,不跟他计较了,我只让他立马滚蛋,在我的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