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什么糟了?”麻仙姑懒洋洋地问。
“一上午都只顾着闷头划桨了,那皇甫总教主,应该早就被咱们抛下老远了吧!”张梦阳丧气地道。
麻仙姑看着他如此表情,心中颇为不解地说:“你个傻小子犯什么浑,把她远远地抛开不正是你想要的么?离着她越远,咱们就越安全,这是好事儿啊,瞧你那副垂头搭拉脑的熊样,好像平白丢了二百两银子似的。”
她那里知道张梦阳唯恐总教主跟不上来,会调头回去为难他的那些大小老婆们,倘若她们因此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张梦阳便是把肠子都悔青了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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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这番心思又不好对她提起,只得打了个哈哈道:“就算如愿地把她给甩开了,也未见得是什么好事儿。她心中对我的恨意不减,处心积虑地找我的茬儿,早晚还是一个心腹大患。
“所以我是想,不如一边不即不离地跟她捉着迷藏,一边把她引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所在,在一个山深林茂、易于藏身的地方用飞镖暗箭的把她给除了。”
麻仙姑冷笑道:“你的想法儿是极好的,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这滹沱河一路向东,再走不多远就顺流进了大海啦,大海里可没什么山林借给你玩儿失踪。
“再者呢,你要想用飞镖暗箭伤她的话,随时随地都有机会,就看你舍不舍得下手伤她了!
“若舍得下手啊,就是在这河中和两岸,也照样能寻下个合适的地方藏匿身形,给她来一发暗箭,送她一命归西!
“若是舍不得呀,即便是跑到了天边去,也总能找出一万个难以下手的理由来。”
张梦阳被她这番满含醋意的话给刺得脸红脖子粗,立即出声抗辩道:“这是什么话,对她我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她又不是你,如果给我逮着机会的话,你看我会不会把她给做了。”
麻仙姑道:“好啦,我相信你的话啦,趁着近处有个镇甸,赶紧上岸找点儿吃的吧,我的危机预感告诉我,皇甫贱人离我们还远,一时半会儿还追不到这儿来。”
“那……那她大约什么时候能追过来?”张梦阳问。
“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内吧!咱们连去带回带填饱肚子,顶多也就小半个时辰,等她追到这儿来,咱早就跑出去几十里地了。”
说罢,麻仙姑就催促着他赶紧把船儿傍岸。
两个人走到镇子里吃了个酒足饭饱,然后又买了许多的烧饼零食以及鸡鸭鱼肉等物,还又买了两大坛子当地特产的豆酒,一股脑儿地搬上船去。
这所有的饮食加起来,供他们吃喝个七五天是没什么问题的。
一切都准备就绪,然后便又扬帆起航。
过了这处镇甸之后,滹沱河折而向北,几十里地之后到达了保定,河流便又拐了个大弯,浩浩汤汤地向东流去。
张梦阳驾着小船又这么走了一天一夜,待到第三天天色微明的时候,忽然看到河面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黄色的浊流翻翻滚滚奔涌东流,几乎用不着他继续摇桨,光是这水流的速度,就足以冲得这条小船以二三十迈的时速飞驶向前了。
他所要做的,只是撑好了舵,把握住它前行的方向便好。
张梦阳看着辽阔的河面,看着两边河岸都那么灰蒙蒙地,显见着距离自己都较为遥远,心里不由地大起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难道到了入海口了么?”
他把心中的疑惑说给了麻仙姑,麻仙姑在船篷里一边悠闲自在地喝着酒,一边懒洋洋地回答道:
“这儿不是入海口,这是滹沱河汇入了黄河里了,如今咱们已经是走在黄河上剌,知道吗?想看入海口啊,起码还得再走上一天一夜。
“夫君,好夫君,快来!喝了这略有些豆腥味儿的酒啊,整得我浑身燥热难耐,你快来,别在外边儿晒着了,进来陪为妻的消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