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师囊又扭过头来对张梦阳道:“大头领,明人不说暗话,这些时日以来,会中有些弟兄对大头领的身颇有疑忧。
“我和莽钟离等人听取了他们的见解,觉得他们的担忧并非是无中生有,不少弟兄,的确是有一番忧国忧民的情怀梗在胸中。
“大头领如今在金人那里受了郑王的藩封,而且将来还有可能是金人的谙班勃极烈和皇帝,一片大好前程,尽在北国。
“咱红香会的目光,旨在推翻赵宋朝廷,对北国的事务不感兴趣。因此上便萌生了劝请大头领放弃会中俗务的想法儿,一心一意致力于对北国江山的谋划。”
“可是,从刚才大头领吟咏的词句来看,可见大头领虽人在北国,却是心系汉土,一腔为汉家社稷抛头颅洒热血的赤胆忠心,于字里行间,可谓是纤毫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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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领的这篇大作横空出世,可把我们这些脑瓜不怎么灵便的家伙都给整糊涂了,有些分不清大头领到底是金人还是汉人了。
“以属下的愚见,大头领不如放弃北国的荣华富贵,在咱们大伙儿的并力辅佐之下,趁着这南北大战的天赐良机,开创出一番属于咱红香会自己的事业出来。
“到时候推翻了汴京朝廷,大家共同推戴你为中原皇帝,岂不比在北国做那鞑子的皇帝强得多么?”
钱大礼冷笑道:“这几个月来,老吕就这几句话说得还像个人话。只不过你别忘了,金国的皇位,在此时的大头领而言,那可以说是唾手可得。
“你所许诺的中原皇帝,可是月在长空,水中有影,究竟事情能不能成,却还在两可之间。你这番说辞,这不是把大头领当成三岁小孩子来耍弄了么?”
吕师囊“呸”了一声道:“你少在这儿挑拨离间假正经,装出一副对大头领忠心不二的模样来,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当我姓吕的不知道么?
“你自己希图北国的荣华富贵,甘愿卖国求荣,就不要扯那些没用的淡!
“只要大头领志向坚定,我等众兄弟倾心辅佐,即便不能把四百座军州尽都收入囊中,趁着金人和朝廷火并之机,割据江南半壁江山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何必非得到北国冰天雪地之处做那夷狄之主,有什么味儿?”
还不待钱大礼反驳,张梦阳赞许地道:“嗯,吕枢密说得有理,江南鱼米之乡,一直以来都是我心向往之的地方,我以前读过一篇余秋雨的散文,专门描写江南小镇的小桥流水,儒雅清净,至今想来,犹还让我记忆犹新。
“我曾经幻想着了却了红尘里的恩恩怨怨之后,拖家带口地到那样的小镇上,购置下几处像样的宅院,开上几个像样的铺面,再购置几百亩上好的水田,去过那无忧无虑的富家翁生活。
“可不比当什么鸟皇帝自在得多么?那样的逍遥日子,别说是北国的皇帝了,就是把中原的皇位送给我我都不换!”
吕师囊恍然道:“这么说来,大头领是从没有眷恋过鞑子皇位的了?”
张梦阳道:“别说鞑子的皇位,汴京城里的皇位我也从没眷恋过啊!就是咱红香会的大头领之位,若不是你们硬逼着我坐,我也是毫无兴趣的。
“不如这样吧,这大头领的位子派给我呀,实在是有些德不配位,不如趁此良机,把会中的诸头面人物全都召集到这儿来,大伙儿当众另行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继任大头领如何?”
钱大礼和褚观舟异口同声地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