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五章 夜莺岔开了话题(1 / 2)

蒲察夜莺嫁予绳果数年,都毫不见有妊娠之兆,被杯鲁霸王硬上弓之后仅只数月,便得了梦熊之喜,因此,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腹中的胎儿乃是杯鲁的孽种。

及至合剌呱呱坠地,稍稍长大之后,更发觉此子类绳果的地方少,而像杯鲁的地方多。

所幸此子虽说与杯鲁眉眼相似之处颇多,可还算仿佛得较为隐匿,倘若不是事先怀疑到杯鲁的身上,任谁也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到一块儿。

再后来,金辽之战进入了白热化,随着金军的节节胜利,战线不断地向南推进,绳果统领大军在战场上与辽兵厮杀,妻儿则留在了作为金军大后方的上京会宁府。

杯鲁也逐渐地长成了个大小伙子,不仅出落得一表人才,而且气力增强,骑射功夫也颇为了得,居然在战场上也颇建立了些功勋。

蒲察夜莺的两个男人都出去建功立业去了,为了大金的国运征战拼杀。她则留在家中,在亲族和丫鬟仆妇们的帮助下,抚育着白胖可爱的幼子。

在她的愿望里,自己的合剌将来长大成人,自然也会成为为大金国开疆拓土的绝世英雄。

……

听着蒲察夜莺把合剌的身世原委说了个清楚,徒单太夫人当即便信了七八分。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性,太夫人最是清楚不过。夜莺方才所说的那事,他是完全能干得出来的,这点不需要怀疑。

再说夜莺根本没必要拿她自己的名节作牺牲,编造这么一篇故事来欺骗自己。

而且她仔细回忆印象中的合剌,发现那孩子的眉眼之中果真是像杯鲁的多,像绳果的地方可以说几乎没有。

显而易见,合剌是杯鲁的儿子,这极有可能是个事实。既然这是个事实,那就是说合剌是自个儿的亲孙子了。原来自己在古古出诞生的八年之前,就已经做了奶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孙子了。

而那个孙子,名义上是先皇帝太祖阿骨打的孙儿,实则是太祖皇帝的兄弟、自己的老姘头、当今的皇帝吴乞买的孙儿。

徒单太夫人喘了口气,端起桌上的茶杯来一饮而尽,心里头跟明镜也似地想:

“如果合剌是我的孙子,那他和古古出于我而言,便是一个手心一个手背了。那他们将来谁当皇帝,岂不就都是一样的了?”

太夫人转过脸去看着夜莺,口气满含着慈爱地说道:“好孩子,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地回去吧,关于由谁来做新一代的储君,我……我自有主张。”

她顿了一顿又道:“是杯鲁那畜牲对不起你,这些年来,让你受委屈了!”

这时候的蒲察夜莺,眼眶里又涌出了晶莹的泪花,对着太夫人怯怯地叫了一声“妈!”然后便用手帕捂着脸面,一扭身出屋而去。

太夫人看着这位太子妃满脸伤心地跑出了宫门,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里,一时间心乱如麻,浑没想到事情居然又出现了如此一番意料之外的变故。

这令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年轻时候和老姘头吴乞买的一些往事来。

那时候,她顶着纥石烈夫人的名头,却给完颜家的吴乞买生下了儿子,虽然这纯粹属于她的心甘情愿,可是偶尔想到那早死的纥石烈谋罕,那个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总还是难免深心里涌动起一丝丝的愧疚。

没想到同样的事情,而今又落到了刚刚离去的那位蒲察夜莺的头上,内心深处,不由地对这位太子妃升起了一股同病相怜的体贴。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个老东西一个小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太夫人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声,猛地一下把门关上,回过身来望着桌上的油灯,暗暗地想道:

“虽然夜莺说的这事儿八九不离十,可毕竟这事儿干系甚大,还是等杯鲁那小兔崽子回来当面问他一句的好。”

此刻的徒单太夫人,坐在炕沿上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往事,想到了死去的先皇,想到了死去的绳果,想到了自己的那死鬼老公谋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