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着王道重的交代,喂给他这第二碗药下去,整个医治的过程就算是结束了,就该打发他离开此地了。
但阿福与他相处几日下来,竟然颇见交情,遂瞒着王道重把他在这里多留了一日,另外还多给他煎了两副止痛药吃,直到了第三日的清晨,阿福才略有不舍地把他送出了府去。
出了府门,见到镇上的酒店都还没有开张,两人便来到了一家简陋的包子铺里,习鲁古请阿福吃了顿包子,向店家讨了两角酒吃了,又对他表示了不少的谢意,这才依依不舍地分手。
他很想现在就回鬼城去,把自己了解到的有关张梦阳的动向对老母做一番汇报。
可他又记得自己曾经对她夸下海口,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把雪火灵蛇给他捉了带回去。
现在不仅灵蛇的事儿毫无进展,还把自己的脸整成了个大蜂窝,真的立刻回鬼城去的话,面对老母的话,他总感觉会有那么一点尴尬和羞涩。
他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这种怪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肯定会惹来害怕、惊奇、怪异、嘲弄种种不一而足的眼光和对待。
刚才和阿福做在一起吃包子的时候,那店里的老板看他的眼神,脸面上就总带着一种好奇和嘲讽的微笑。
因此,和阿福分手之后,他就总捡一些偏僻的林间和田间小路而行,尽量地不与生人照面。
甚至远远地看到对面有人过来,就提前钻进树林里或者农田中躲藏起来,待到人们过去,方才敢重新出来走路。
到后来就干脆来了个昼伏夜行,白天找个没人且安全的地方休息睡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来上道走路,按着记忆中的来时之路,朝着鬼城和谦州的方向紧赶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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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他的内息调御得法,内力日渐精纯深厚,行走的速度自也是前所未有地迅速起来,与他来时骑马而行的速度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他自身对此却是毫无所觉,也不感觉身体出现太过疲累之像,因此都离开长河镇好几百里地了,他对此却是懵懂无知,还以为走出来尚不足百里之地。
这日,习鲁古一整天都在一个山洞中呼呼大睡,直到夜幕降临时分,方才揉揉眼睛醒了过来,站起来往角落里撒了泡尿,又蹲下来发了会儿呆,然后就打起精神来,准备上路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洞口的不远处传来了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周护法,这边有个山洞,不如咱几个就在此处歇息一晚吧。”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也好,反正他们几路大队人马明天晌午才能赶到白马山,咱们赶得急了先到那里也没什么用。”
习鲁古听这声音感觉很是耳熟,在头脑中微一搜索,立即便心中一动:“这所谓的周护法,不就是在鬼城老母手底下听差的周光仪么?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他满心疑虑的当儿,几个人的脚步声便已经近了过来,而且顷刻间便已进洞。
“幸亏下午打朝阳镇上路过的时候,把几只酒葫芦都装满了,否则咱几个今晚上的酒都不够喝了。”另一个声音说道。
周光仪的声音道:“有没有酒喝,其实也都无所谓,只要这次咱家老母这次能够大功告成,如愿以偿地坐上了总教主的高位,咱们这些十几年如一日地跟着他从凤功臣,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到时候还用得着担心没有酒喝么?只怕到时候悬肉为林,蓄酒为池都不只是传说里的故事了。咱们这些人到时候全都可以放开了那么纵酒取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