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饶命!姐姐饶命!”张梦阳的那只耳朵,明显地抵受不住妈妈的手劲了,口里已经在哀哀求饶了。
可是,妈妈到底没有把他的耳朵给揪下来,只是揪着他那耳朵把他从身体的左侧拉扯到了身体的右侧,把他朝地下一搡,张梦阳一跤跌倒在地,紧接着便还起一只手来揉搓着耳朵呼痛不已。
莎宁哥折磨了他一通,似乎开心极了,笑意盈盈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张梦阳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小子应该是让你的姨娘给撵出来的吧?
“对她的那一声滚,你似乎是受用得紧呢,我看你出来的时候脸上都是笑嘻嘻地,真的是可喜可贺啊,我的驸马爷。”
张梦阳一边揉着耳朵一边瞪大了眼睛道:“好哇,原来你一直在外面偷听我们说话,这种隔墙窃听的勾当,可不是君子之所为。”
莎宁哥冷笑了一声说:“谁稀罕听你们娘儿两个的打情骂俏,人家只不过是到前边和师师、晴儿两个说会儿笑话,恰巧从那儿经过罢了。”
习鲁古心想:“妈妈这话说得可就言不由衷了,她明明是专程跑到那里伏窗窃听的,根本不是恰巧从那儿路过,这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假。”
他突然心中一寒,暗忖:“妈妈既是有心地跑到那里窃听窥探他们谈话,为什么她这会儿当着张梦阳又不肯承认?
“眼前的她对着张梦阳居高临下,张梦阳对她则是卑躬屈膝,两人的地位一高一低,很明显是不对等的,妈妈根本没有理由怕他啊!”
再一想到以妈妈之厉害,如果愿意的话,刚才完全可以把张梦阳的耳朵给撕扯下来的,而她只是拧着他不痛不痒地教训了一通。
而且那种教训,也根本不像是她平日里对海东青提控司下属的打骂训斥,而却是情人间打情骂俏的成分居多。
想到这一层,习鲁古的心头霎时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懊恼和酸楚,牙关紧咬,双拳紧握。却又不知道该把身体里积蓄的这股力量,发泄到何处去才好。
一个显而易见、而他又不敢承认的猜测是——妈妈是喜欢张梦阳的。
她明知道张梦阳和萧太后两个在一起,还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他们的窗下偷听偷看,这是她心中的醋意在作怪。
之所以她心中会有醋意,当然是由于她喜欢张梦阳了,难道这还用得着问吗?而且这还是她发自内心的喜欢。
习鲁古的心,立马就凉了半截。
眼前的张梦阳的做派,令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死去的父亲,并把父亲和张梦阳两个在心中做了一番对比。霎时间,他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父亲为人刻板,不苟言笑,还略有点儿刚愎自用。
在习鲁古的印象中,父亲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也总是那么刻板和严肃,即便是相互间的关怀,也都是表现得那么淡然和内敛。
这样虽然也能显出夫妻间的爱憎分明甚至是相敬如宾,但有时也会显得硬邦邦和冷冰冰,也少了一份夫妻间应有的轻松与温暖。
妈妈和张梦阳之间的这种打情骂俏和谈笑自若,他在妈妈面前表现出来的这种奉迎与讨好,虽让人觉得恶心和下作,不也正能带给妈妈女王般体验和享受吗?
“为了女人,张梦阳这厮也是真能低三下四地使得出来,也不知他这人生性就就这种贱骨头,还是有心地伪装成这样的。”
只听张梦阳谄媚地笑道:“既然知道我在姨娘那里吃了蹩,你就应该安慰一下我这受伤的心才是,像你这么不理人家还又把人家耳朵揪得这么痛,这岂不是明摆着落井下石么?
“你这么做,让我这未来的大金国皇帝情何以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