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咱老母身边的执事丫鬟,名叫明月,你就叫我做明月就可以了,用不着这么客气!”
“是,明月姐姐!”
明月笑了笑,在前面引路,带着他来到了一溜大殿最前边院落的一间厢房里,见到了周光仪,对他说明了来意,拿到了一块腰牌,递在了习鲁古的手上。
明月又引着他下了一溜大殿所在的山坡,又在水边林下走了好一段路程,才在一排排蜂房般密集的石屋里给他找了个栖身的地方,然后就告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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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石屋鳞次栉比,在一面山坡之上分布而建,从下朝上仰望,真的是有如印象中的蜂房一般。教中没有家室的光棍汉子,一般会被安排在这里居住。
有了老婆孩子的,则会被安排在鬼城里南北东西的几个村落般的聚居区里,按着所属诸旗分别安置。
廖湘子和萧太后母子,就曾被安排在西边一个较小的聚居区的小院落里居住。那是黑白教中人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三口来对待了,而不曾考虑到廖湘子虽生着一副正常男人的面貌,实则已经是不能够行人事的阉货了。
习鲁古被明月交代给了一个颔下蓄着一绺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把他安置在了山坡紧头上的一间石屋里。并给他抱来了一卷破旧的被褥和一个枕头,并告诉他说需要什么只管言语,都是圣教中的自家弟兄,用不着客气。
习鲁古道了声谢,那中年男子转身去了。
他看到这间石屋较之普通农家的房屋稍微狭小一些,也显得更加低矮。靠墙边放着一溜大通铺,如果挤得紧凑一些的话,应该能并排躺上十来个人。
大通铺上已经从里到外地放置了七八床被褥了,有几个汉子躺在各自的铺位上呼呼大睡,另外几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石屋中低矮潮湿,而且还有一股发霉的味道,混杂着各种汗臭飘荡在昏暗的空气中。
有两个家伙鼾声如雷,低矮的房顶在他们这鼾声的巨响之下,似乎都在瑟瑟地抖动。
习鲁古对这间石屋,以及对这间石屋里的人,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他不知道明月为什么要把自己安排在这种地方,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关押罪犯的囚牢,根本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
明月这么安排,会是老母的意思吗?
习鲁古觉得,把自己安排在这里,还不如把自己关在那个狭小的、铺着麦秸的石牢里,最起码在那里用不着跟这些讨厌肮脏的人为伍。
他忽然想到,老母似乎跟自己说过,要自己立即出发前去张梦阳处卧底,没说让自己休息一晚明早再行啊?
“我为什么要在这地方睡一晚上,我不去干脆直接拿着腰牌出了鬼城远远地离开这儿算了。”
眼见着天就要黑下来了,他打定了主意,便把那卷被褥往地下一丢,迈步又走出了石屋。
顺着平整的青石板路走上了一段距离,隐藏在山坳里的鬼城城门鬼门关已经出现在眼前了,他忽然又想到:“明月把我安置在那地方,说不定就是秉承了老母的旨意办的。要是那么着的话,只怕是明天一早,老母还会有话要吩咐我也说不定。我这么不打招呼地一走了之,万一错过了老母的重要嘱托可怎么办?”
想到了龟山老母那娇美的容颜,想到了老母望向自己的异样的眼神,习鲁古的一颗心便扑通扑通地直跳,脸颊也不自觉地隐隐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