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光着屁股从地下爬起来,从床边栏杆子上取过衣服来,一件件地穿上,一边穿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善能降妖除魔,手段厉害得狠,但你做的那些事儿,毕竟都是刀头上舔血的勾当。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难道人家牵挂你还有错了么?”
莎宁哥冷笑道:“你牵挂的人多了去了,又不止我一个,就是不牵挂我,还不一样得牵挂着别人?这都是你自找苦吃,可与旁人无干!”
张梦阳穿好了衣衫,对莎宁哥道:“行啦,好姐姐,你也把衣服穿起来,梳妆打扮一下吧,咱俩整两天没出门了,把人家都抛闪到了一边,怎么也得出去给人家打个照面呀。”
莎宁哥啐道:“亏你还有脸说呢,你说你干得这叫什么事儿?出去见了那些人你不觉得难为情么?人家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咱两个?想想我都觉得浑身不自在。要出去你自个儿出去,我想一个人在屋里冷静会儿。”
张梦阳穿好了衣服,往床沿儿上一坐,说道:“既然你不出去,那我也不出去了。想想也是,赵德胜那黑厮,碰了面之后肯定得拿这话儿打趣我。”
“你不去见见你的师师娘子么?整两天看不到她,你对她就一点儿也不牵挂也不担心么?”
张梦阳嘻嘻一笑说:“她正在服用灵黄草做成的丸药,身子已经一天天地恢复起来了,已经用不着我牵挂担心了。”
莎宁哥听了这话,无力地叹了口气,往床栏杆上一靠,俏脸之上挂满了愁容。
“怎么了,我的好姐姐,好娘子,是不是被我识破了你的真面目,觉得特有挫败感,心情特不爽?用不着这样,其实不管你是莎宁哥还是暖儿,都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
“现在我知道了莎宁哥就是暖儿,暖儿就是莎宁哥,这等于是把两个人合二为一了,对我来说那等于是价值翻倍,更加地不可缺少了。这么一来,你不仅什么都没有损失,反而还赚了个盆满钵满,你实在是应该高兴才是。”
“其实,这些都只是小事情,我怎么会把这些个放在心上。这会儿真正让我纠结在心的,除了皇上交办的军国大事,就只有习鲁古和习剌淑他们两兄弟了。”
张梦阳闻听此言,一拍脑门儿叫了声:“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在鬼城跟那龟山老妖谈判的时候,忘了逼他们把习鲁古交出来,你……你当时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呢?”
莎宁哥摇了摇头道:“没用的,虽说当时我并没有对你提起,可是我暗中派了海东青提控司的人乔装改扮混进了鬼城去,把鬼城到处都找了个遍,也没能见着习鲁古。
“我估摸着,或许习鲁古没有被他们带到鬼城里去,或许是让太上正一教的那个什么总教主,给带到别出去了吧。真希望长生天能够保佑他,不让他碰上什么危难才好。”
此时,张梦阳也紧锁着眉头,为习鲁古的下落发起了愁来,他想:莎姐姐救了我那么多次,对我那么好,对我实在说得上是恩重如山,这一次,我说什么也得帮她把习鲁古和习剌淑兄弟给找到。
习剌淑虽说还不知道现在哪里,但习鲁古是被黑白教和太上正一教那帮邪魔外道给掳了去,则是毫无疑问的。也不知道那傻小子现在怎么样了,但愿他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既然我睡了人家的妈妈,自然得投桃报李才是,说什么也得帮她把儿子找回来,方才对得起他,也对得起他的妈妈。”张梦阳默默地想。
张梦阳扳过她的脸儿来亲了亲,安慰说道:“不要胡思乱想了,那些人把习鲁古捉在手上,只是要用他来跟咱们谈条件,把他当成一个索要条件的筹码,是绝不会伤害他的。再说如今黑白教内部发生了变乱,重新上位的这位龟山老妖也不见得肯听姓皇甫的那娘们儿的指挥。如果太上正一教少了这么个臂助,对付起来可就相对容易了。”
莎宁哥道:“我昨天做了个梦,梦见他们拿刀子把习鲁古的脸割得血肉模糊,把我吓得整整半宿都没能睡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