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笑道:“那还用说,挫败过郭药师那叛徒的张大英雄,如今可是名满天下啦,不论是中原还是北国,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是这个假名托姓的家伙呀,长相委实是有点儿磕碜,难免有损于你张大英雄的形象。”
张梦阳苦笑道:“一个大男人家,只要是真有本事,形象不形象的倒也无所谓,只是这家伙的一身打扮,不伦不类的,给人一种草台班子上唱大戏的感觉。”
“相公,咱们要不要当众拆穿他?”李师师轻声地问。
张梦阳朝四下里看了看,不知道此时的蒋陈皮和黑白教众都隐藏在哪里,他们此刻,是否也混迹在这人丛之中呢?还有太上正一神教里的冷、孙两位旗主,他们是否也正躲在暗处,偷偷地注视着楼前所发生的一切呢?
张梦阳心中暗想:“他们不是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我么?现在的我只是庄上的一个普通家丁,而这位与窦天纲并肩而坐的家伙才是我。黑白教众人想要除掉我,就只管让他们除掉就是了,这样一来倒省去我的一番手脚了。”
“不急,按着咱们来前计划好的,静观其变。”张梦阳悄悄地对李师师说。
有不少的乡绅富户打扮之人,手上拿着拜帖,挨次走到花园卷棚之下,将拜帖递上,由窦员外将拜帖接过,并替肃然端坐的“张大英雄”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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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端坐在上面的“张大英雄”似乎架子颇大,对由窦员外所引见之人都只是略微地点点头,连站起身来或者笑一笑的表示都没有。
包括窦员外在内的众人似乎对“张大英雄”的这等作派视为理所应当,人人也都不以为意。
引见完了这些颇有身份的乡绅富户之后,窦员外冲着两边把手抬,众人的喧嚷之声和喇叭唢呐的吹奏之声很快便止息了下来。
窦员外对着众人扬声说道:“诸位今日之来,有的是接了窦某人的名帖相邀,有的是得了窦某人差派的家下人等告诉,还有的诸高邻乡亲们,是听到了鄙庄上锣鼓喧天,喇叭唢呐的热闹而来。
“因此今日庄上的这一番热闹,究竟因何而起,有些高邻乡亲们是听说了的,有些则是未知其详。不管是今日前来的诸位知不知究竟,窦某人都要在此向诸位打总介绍一位当今世上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说着,窦员外把上身一侧,将手掌申平指向了那位端坐在上的“张大英雄”,道:“这位,便是咱们大伙儿久仰大名,但却无缘会上一面的大辽京城城防马步军都指挥使,张梦阳张大将军。”
窦员外说到这里,人群之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充满赞叹的喧哗之声,大伙儿全都对端坐在卷棚座位上的“张大英雄”投过去了敬仰的目光。
那位“张大英雄”虽说始终架子甚大,沉着面孔一脸的威严,但听到窦员外介绍完了自己,听到庄上的众人对自己的欢呼赞叹,却也站起了身来,朝着大家拱了拱手,道:
“大家不必客气,不必客气,那个他娘的什么郭药师,能有什么屁本事?在燕京的时候,本官就向来瞧不起他,屡屡向我家太后进言,说郭药师那小子的脑瓜子后面长有反骨,一定要对他小心提防。
“可惜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我说的话那娘们儿就是不听,结果怎样?还不是让本官给不幸言中了?郭药师那王八犊子最终易帜造反,趁夜带兵去夺我城池。
“倘若不是本官事先料定那那王八羔子必来偷袭,那天晚上,偌大的燕京城说不定就让那王八羔子给夺了去了。果真那样的话,郭药师那龟孙,可就比现在这会儿还要趾高气扬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