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张梦阳悄悄地从树干上溜了下来,蹑手蹑脚地绕到了楼阁的另一边,飞身跃上了二层楼的花窗之外,小心翼翼地伏下身子来,用心地倾听里边的动静。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冷旗主莫要怪罪,虽然事情小有波折,那也并非是鄙教不肯用心用命所致,实在是因为半路上杀出来个程咬金,把即将熬成的一锅汤都给坏了。”
张梦阳听这人说话的声音很是耳熟,很快就由这说话者的声音联想到了一个人——黑白教的蒋陈皮。
“原来是他?这人在黑白教中被奉为牛头尊者,是一个在教中极有位份之人,他深更半夜地跑来此间要干什么?与他说话的那个什么冷旗主又是何许人也?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这位冷旗主很是恭敬甚至是惧怕。”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和韩旗主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打探清楚了,知道你教在汤圣母的带领下,近段时间来很是做了些事情。我们已将此事奏知给了总教主,总教主虽对你们此趟中原之行没能一举做成大事很是不满,但好在机会并未尽失,因此决定再给你们个亡羊补牢,将功补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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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蒋陈皮口气恭顺地答道:“在下谨代替鄙教和鄙教圣母谢过总教主,谢过两位旗主。也请二位旗主转达皇甫总教主,就说黑白教上下,在我汤圣母的带领之下,定当竭尽全力地完成任务,绝不使总教主的这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冷旗主道:“你蒋尊者也是个明白人,总教主费了那么大的心思把金国的储君绳果给做掉了,为的就是要把纥石烈杯鲁那个憨货推上皇位去。可眼下张梦阳那厮顶着杯鲁的名头,在金国朝野间混得风生水起,搞得众人真假难辨。
“若不及时将那姓张的除掉的话,只怕杯鲁坐上皇帝的宝座,就不会有那么的顺当,即便是坐上了,也不会那么稳当,说不定到头来还会白忙一场,替他人做了身嫁衣裳。那样的话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张梦阳听到这里,只把一颗心惊得都要炸裂了开来,实在是没想到,自己趴在窗外的这一番不经意的窃听,竟然获悉了绳果之死的确凿信息,原来绳果是被他们口中的那个什么皇甫总教主给害死的。
不用说,这位皇甫总教主便是暖儿曾经说起过的那个太上正一神教的头脑了,黑白教连同阴阳教、乾坤教等几十个大小门道,全都受到这个太上正一神教的支配控制。
虽然这些个门道教派的独立性相对较强,但他们更像是从属于太上正一神教的几十个卫星,而那个姓皇甫的教主,他不仅是太上正一神教的头脑,而且还是这几十个教派的总教主。
黑白教针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包括对绳果的残害,追根溯源,原来那个皇甫总教主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张梦阳本来充满了迷茫的深心里面,此时一下子变的通明透亮了起来,他一直都隐约地觉得,在给自己栽赃陷害的那些人的背后,比如丑八仙、拔离速、吾扎忽,以及黑白教等势力的背后,还有一张能够明显感觉得到,但却看不到摸不着的网在笼罩着自己,在操纵着这巨大阴谋的每一个细节。
可是这张看不到摸不着的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却是无法断定,他只是能够明显地它对自己的威胁,它对自己的压迫,它在运用一切手段处心积虑地想要将自己置之死地。
及至在芦苇荡中,听了暖儿的剖析之后,他才明白在黑白教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比之势力更大的太上正一神教,而这个太上正一神教的首脑,原来还是包括黑白教在内的诸多邪门外道的总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