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要开口饶恕托鲁泰,就听李俊的声音轻轻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对待叛逆一人不能一味心慈手软,以儆效尤亦是王道!”
张梦阳立马就明白了李俊话中的含义,他的意思很明显,是想要自己恩威并用,如此才能起到收伏人心的最大效果。
张梦阳轻轻地应了一声道:“大哥所言极是。”然后便吩咐道:“托鲁泰这厮与拔离速的新妇柳银儿勾搭成奸,甘愿供其驱使,不仅给拔离速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儿,更意图陷害于本元帅,实在是可恶至极,罪大恶极,即便是砍下他的头颅,也难以消我心头之恨。但姑念在他与我辈同生于白山黑水之间,共属于女真一脉,就暂且寄下他的狗头,以观后效吧。
说到此处,张梦阳大喝一声:“来人,把托鲁泰这厮给我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装入囚车木笼之中,押赴燕京,等候斡离不元帅裁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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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鲁泰听了张梦阳宣布给自己的罪名,完全是无中生有的捏造之辞,立即便扯开嗓子大呼冤枉,可是一旁的迪不野岂能容得他多言,立马招呼人手把托鲁泰反拧了胳膊摁倒在地,七手八脚地把他抬出了庙外去了。
张梦阳心中暗喜,不由地为自己的这一石二鸟之计大感得意,既污蔑了托鲁泰与麻仙姑暗有奸情,给拔离速扣了顶大大的绿帽子,又将托鲁泰打了一顿板子,可以说他们两个人都会因此而损失惨重。
虽说他指责托鲁泰与麻仙姑通奸之事纯粹是信口雌黄,但对这样的男女之事,众人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而且往往还会是出征在外的将士们闲暇之时,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
其实麻仙姑除了她的那些结拜兄弟之外,勾搭过的男人没有一担,也有一筐,却是独独与在金军中职位不高的托鲁泰素无瓜葛,这全然是张梦阳突发奇想的创意。
但他如此指责的特别之处在于,对托鲁泰和麻仙姑的这一莫须有的控诉,是当着庙里的众多金军将士公然讲出的,使得大家对拔离速戴了绿帽子之事,都存了一个明显的印象。
这样的事,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会一传十,十传百地在军中广为流布,待到他们班师回到了北国,还会把拔离速戴绿帽做王八的段子带回到燕京,带回但辽东,带回到上京和黄龙府,而且在流传的过程中,还会滚雪球般地添油加醋,将拔离速做王八的过程编造得有血有肉,情节饱满。
托鲁泰虽然受了些皮肉之苦,但在张梦阳看来,他却是比拔离速要好得多了,至少头上没有绿帽王八的名头,用不着受世人的编排与诟病,保留下一个完好无损的名声,这无论如何都得算是不幸中之万幸的大好事。
婆卢火对张梦阳道:“杯鲁兄弟,你与哈巴温相周旋的这两个月里,绳果遇害,奸诈小人们乘机将此罪名扣在你的头上。把你和哈巴温的遭遇,解释成了早有预谋,畏罪潜逃。他们还举出你执意分兵去打清河,目的旨在离开大队人马,便于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绳果死后,朝廷上下到处派人打探你的下落,可是整整搜寻打探了一个多月,连你的人毛都看不见一根。还是头几天里,梁山泊宛子城里的钱夫人,派人告知我们你在梁山泊的蓼儿洼里遭受到了贼人的囚禁,要我们火速派人前往搭救。
“可还没等我们出兵,在外面巡防的士卒们就碰到你了,托鲁泰一面派人报知给拔离速,一面点起兵马将你团团围定,哄到了这座吕祖庙里来,想要凭借人多势众,把你拿住,绳捆索绑起来押到上京去。”
张梦阳道:“刘豫的新婚夫人钱氏,与我素日有些交情,是她救我脱离了哈巴温的掌控,逃到了梁山泊里去的。若不是她,说不定咱兄弟二人就无法在此相见了呢!我已从蓼儿洼那儿脱身两天了,钱夫人尚不知晓,故而才会派人去向大金求救的。”
由于有李师师在场,所以张梦阳只把钱多多相救之事一笔带过,并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