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胡编乱造的这一番言辞,直说得底气十足,剑眉倒竖,义正辞严,仿佛真是个有皇上密旨在身的钦差大臣一般,使得婆卢火对他的这话本来仅只七八分相信,这时也十二分相信起来了,心想:
“皇上授予他监军之责,并且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那岂不等于是说,包括斡离不在内的所有将官士卒,性命皆操之于他手了?他是皇上的亲儿子,斡离不是皇上的亲侄子,看来这儿子和侄子亲疏不同,待遇上也是大不一样的。”
婆卢火立马站起身来冲着张梦阳一抱拳说道:“谨遵皇上旨意,臣婆卢火定当谨守,不敢丝毫有违!”
被他如此一说,张梦阳心头一喜,就仿佛是他说给自己听的,自己好像一时间变成了大金国皇帝的一般,而不再是什么驸马爷、金吾卫上将军之类的角色了。这种滋味儿跟被萧淑妃、月理朵她们称作陛下,其感觉自又少了些许的戏谑,多了几分真实的庄重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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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哈哈一笑说道:“这个么……好说,好说,只要哥哥今后善待汉人百姓,不再滥杀无辜,做兄弟的尽可以既往不咎便是,哪里用得着这般客气了!”
婆卢火道:“兄弟说的哪里话来,你我虽为好兄弟,但既有君命在身,而且还又肩负着如此重任,一切皆应以军中的规矩来办,半点儿马虎不得。”
张梦阳连忙应道:“哥哥你得能如此,做兄弟的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你如此给面子,做兄弟的便借花献佛,敬你一杯。”
两人便又坐了下来,推杯换盏地喝了一阵。
不一会儿,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过来,听起来大约有十二三匹快马的样子,直到城门楼下方才停了下来。
张梦阳放下酒杯道:“哥哥,这是哪里的来人?像是来得甚是匆忙,莫非有什么要紧军情么?”
婆卢火笑道:“军情可能是有一些的,要紧不要紧的谁也说不准,这种军情风风火火的,每天都能来往个十几波,没什么大事儿,除非燕京城被斡离不给攻下来了,否则其他的没什么十分要紧之事,兄弟你只管放宽心便是。那燕京城城高池深,让契丹人经营了一百多年,端的是固若金汤,上次若不是娄室迅雷不及掩耳地攻破了居庸关,把萧莫娜那雌儿给吓破了胆,未做任何抵抗便匆匆撤退到古北口以外去了,让咱们捡了个大便宜,倘若那时萧莫娜不跑,而是誓死顽抗,咱们可就真要顿兵坚城之下了,得死多少人才能攻得下来,尚在未知之数呢。”
张梦阳冷笑一声,心想:“你说的倒是好听,姨娘当初若是誓死顽抗或许能支撑好些时候,可一旦撑破之时再想要全身而退,那可就比登天还难了,她当时那么做,看似是下策,实则乃是上上之策呢。”
婆卢火又道:“斡离不与挞懒、阇母、刘彦宗把那燕京城围住了四面攻打,城中的郭药师也是多方抵拒,十分耐战,我看这十天半月的呀,难有什么进展!”
“哦,大宋那边的燕京守将是郭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