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西夏兵大举来犯么?他们的皇帝李乾顺一向对辽国称臣,而且他的皇后还有着辽国公主之尊,如果他应天祚帝的请求想要助其反攻复国的话,倒也在情理之中。
而且西夏兵已经派出大军开赴到了辽宋边境,屯军在辽国紧西边的重镇天德军,只要他们的皇帝一意孤行,是有可能在西边给大金国造成压力的。
但是在张梦阳的心中,还有着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测,即遥远的上京会宁府发生了变故,而且这个变故与皇帝吴乞买有关,或许是他被人行刺或许是他得了什么重病,眼下一命呜呼也说不定。
张梦阳把自己的猜测背地里说给了娄室知道,娄室摇头笑着答道:“真是胡说八道,皇上一向龙体康健,武功骑射皆为上乘,哪里会突然就得了了不得的大病了?再说经过丑八仙在京城里那么一闹,一向松弛的皇城戒备定然愈益严谨,假设真有丑八仙之流还想要不利于咱皇上,那也势必难上加难。皇上之安稳如磐石,兄弟你只管放心便是。”
娄室还以为张梦阳与吴乞买之间父子连心,出于孝思,一听到有极重大的事情发生,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皇上的安危,所以才说出对皇上表示担忧的话来,不由地在心中对他的孝心暗自称赞。
一行人再也顾不得其他,打马急奔,向前赶路,都想要在今夜二更天之前赶到大同府,看看到底是出了何等样的大事,使得足智多谋的粘罕元帅这么的急切,这么的心焦。
当队伍即将抵达大同府城下之时,又是一拨粘罕的亲军侍卫飞马赶到,说是粘罕元帅已在帅府等候多时,要娄室大将军入城后即刻赶往帅府与其相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娄室见状之下眉头微皱,心想就算是天塌了下来,也用不着这么个急法儿,粘罕今儿个这是怎么了?难道说真如杯鲁所料想的那样,是上京会宁府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不成?
到了大同府城下,娄室向守门将官问了下时辰,得知此时已是晚间的二更两点左右(今时晚九点半)。他略略地松了口气,左右地看了看城上城下值守的士兵,觉得一切都还正常,并无什么特别紧张的情状,本来紧张的心情便又是放松平复了许多。
进到了城中之后,娄室来不及把随行的兵将安顿妥当,张梦阳也只把萧太后和月里朵简单地安置了一番,便都大步流星地赶到了粘罕帅府一探究竟。
一行人来到了帅府,果然见大金军西南路都元帅粘罕早已站立在府门的台阶上等候着呢。
看到娄室和张梦阳等一众人等到来,粘罕降阶相迎,与大伙儿寒暄了几句之后,又对张梦阳拥抱了一番,极表对其能够安然脱险的欣喜与快慰。紧接着,便把大伙儿全都迎到了帅府正厅的厅堂之上。
各位在厅上围成一圈落座之后,粘罕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拆封了的信件来递给娄室,并且说道:“你先看看这个东西。”
娄室接过来,从信封中抽出了一张浅黄色的撒花罗纹宣纸出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着蝇头小楷。娄室从头看起,越看脸色变得越是难看,越看眉头皱得越是紧蹙。看到最后,把手在座椅的扶手上一拍,怒道:“可恶!”然后把这封书信递给了紧挨着他坐在下手的张梦阳,向粘罕问道:“赵佶老儿的这信,不知元帅是从何处得来?”
粘罕道:“这封信是撒鲁浑和阿里剌在青冢寨南边的振武给截获到的。从信中的意思来看,似是阿果此前曾向赵佶那佬儿请求入境藏身,这才惹得赵佶煞有介事地给他送了这么一封亲笔信来。”
张梦阳手捧着这张罗纹洒花宣纸,看着写在上面的那一个个挺劲犀利,秀美洒脱的瘦金体字迹,张梦阳只觉得似曾相识,他略一思索,便想起了在李师师的御香楼上,曾见到过道君皇帝的这种字体。那是在道君皇帝专门赠给她的一副画作的边角之处,题写的一首落款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