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先前还担心被金人错当成了杯鲁,一旦真杯鲁现身出来,未免有撞车之嫌,这回可好了,真杯鲁让那丑八怪给强行捉去了,给捉去了黑白教鬼城总舵,自己这个假杯鲁,往后可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尽可以在他们大金国的朝堂之上自由地表演发挥。
“是他们自己非得要把我当成是杯鲁来对待的,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梦阳自言自语地想道:“再说我之所以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说不定还真与杯鲁那傻帽儿在小东沟附近的祭台前的祷告有关。那是个什么样的祭台?将来可得抽时间过去看看。”
他把小郡主的匕首别在腰间,对杯鲁和丑八怪之间的烂事也懒得再去多想,他现在要回去找太后了,若不是她适时地出手搭救的话,自己若想要在杯鲁那厮的手上脱困,还真的不一定容易。
她理应是被婆卢火带去了燕京才对,怎么竟会在那深山老林里陡然现身?得赶紧回去问问她,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再者说,让太后一人独处在荒山野岭之中,也委实令人放心不下。
……
一边在山岭间奔驰,张梦阳一边思忖道:“定是我在秘道中向杯鲁索要小郡主的匕首,被那丑八怪听在了耳内,由此推知了被杯鲁带在身上的匕首乃是其他女子之物,这才生了醋意发了善心,将匕首留在这边的洞口处,并写下了那么几行字留给我看。如此说来,这个丑八怪还或许是个醋坛子呢。”
想到此处,他不由地笑出了声来。再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杯鲁被她困在鬼城之中可有得罪受了,而且丑八怪必然汲取教训,把杯鲁那厮看管得更加严谨,再想要从她的手底下逃脱出来,或许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哈哈哈,这就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
他只用了小半个时辰,便从天开寺跑回了刚才萧太后出手救他的地方。
可他到了那地方一看,竟然连萧太后的一丝人影都也都看不到,只有那架独轮车,孤独无助地歪倒在那里,在向他述说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是一场梦幻。
“太后!太后!你在哪里?”
张梦阳扯开喉咙使劲地喊叫了几声,得不到一丝回应,回答他的,只有从山谷间经过的风声和树叶哗啦哗啦地响动。
张梦阳心中大急,生怕她遇到了山贼草寇之类,或者遭遇到了什么虎豹狼虫,果真如此的话,那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的心中一急,便撒开两腿一气跑上了就近最高的一处山巅,朝四下里放眼展望,只见山下周遭尽皆为植被所覆盖,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任何情形。
张梦阳心想,天开寺的方向她是肯定没有去的,因为自己刚刚由那条路上来过,并没有与她碰上。
那么另外三面呢?她会不会回燕京去了呢?他思忖了一会儿,觉得在没有得出她因何离开小郡主和萧迪保他们独自跑出来以前,实在是不好决断。
从此处再往南走不太远,便尽是大宋的疆土,萧太后虽说向来对大宋朝没有什么好感,但脚下的北方上,所有的山林草场,已经尽皆为金人所占据,故国对她而言,或许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她说不定会由此一直向南而去,到大宋朝的土地上去寻觅栖身之所呢。
心中既这么想,脚下便即刻沿着曲折起伏的山谷朝南直追下去。
毫不停歇地疾驰了好大一会儿,跑出了直有六十多里路,别说萧太后了,竟连一只兔獾之类的小兽都未瞧见。
“难道是我选错了方向?”他的心中疑虑地想道。
又朝前跑了一程,仍然毫无所获之后,他便掉转过头来,沿着山路向着北方疾驰。一直跑到了日暮时分,见前方出现了一大片开阔的平地,展目望去,可以看到一个稀疏的村落点缀在那里,偶尔还可看到劳作与放牧的村民徜徉在其间。
张梦阳终于见到有人可以询问了,便一口气跑向了那里,向碰到的村民打听:可曾见过一个蒙面的女子从此经过?可一连问了十几个人,都答说没有见到,或者摇摇头不言不语地走开,表现得对他这样的外乡人懒得搭理的样子。
张梦阳大为泄气,只感觉这天地茫茫,想要找一个人果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之大难以想象,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便走进了村子里,向一个农家乞求借宿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