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心中一气,手脚上登时爆发出了力量来,一鼓作气地直蹿上城头。
待得张梦阳也翻上了城头之时,发现城头上静悄悄地,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个人影,只有左右不远处,各亮着几盏灯笼,灯笼之下,身背剑戟的金兵士卒若无其事地在那里晃动。
由于宋金之间早已对燕京城达成了交割协议,金人对宋兵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戒备,而辽兵也早已经逃的逃,降的降,对城池根本构不成威胁,因此上夜的金兵士卒们,难得地享受到了军兴以来短暂的闲暇时光。若非如此的话,这些个毛贼岂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城头上任意翻行,如入无人之境?
张梦阳走到城墙的另一侧,扒着城墙垛口朝下望去,看到城下的不远处,那个黑乎乎的人影刚刚凫水过了护城河,站在岸上,又在那里对着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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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梦阳紧握了握手上的匕首,心想:用不着你招手,小爷我跟你是跟定了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莺珠,别说是虎穴,就算是刀山火海小爷我也去定了,有什么可怕!只是出来时匆匆忙忙地,竟忘了把龙泉剑带在身上。不过有莺珠的这把匕首也好,虽说短了些,可也是一件削铁如泥的利器呢。
在垛口旁边的女墙处,另有一条绳索顺着外侧的城墙坠下,直伸向城下黑魆魆的暗夜里去。
张梦阳仍然是毫不犹豫地攥住了绳索,把身子顺着绳索一截一截地朝下溜去,只几个滑落,便轻轻松松地降落到了城墙脚下。
辩明了那人影所在的方向,张梦阳调整好呼吸,往前一冲,脚尖踏着水面从护城河上踩了过去,三十几步过后,双脚便即踏到了岸上的实地。
张梦阳回过头来望了望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护城河水,心头上一时间布满了惊喜。
在汴京城里的艮岳和皇城之时,其事正值隆冬,那两处地方的水塘虽然皆被冰封,但水塘的中央处却并不坚厚,他那时仗着神行法的奇速,在几乎是薄如蝉翼的冰面上急履而过,过得是那么的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他当时便知道,那是由于以大追风的疾行速度,身体前行的牵引力等于或者超过了身体垂直向下的重力,所以才能在薄如纸张的冰面上任意通过,而根本不会有落水之虞。
当时他便想:若是这一手功夫再练得精一些,熟一些的话,漫说是在薄冰之上,即便是在水面之上,那也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轻易涉过的,那样一来,自己岂不成了传说中的水上漂了?
照现在来看,自己已然能踩踏着水面轻松涉过,难道说,自己在神行法的修行道路上,又将要有新的突破了么?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这手所谓水上漂的功夫,其实是颇有些名不副实的,说到底,还应该是这道护城河的宽度有限,自己可以仗着在岸上蓄足了的一冲之势闪掠而过。
假如这道护城河再宽上一倍的话,自己在涉越的过程中,还能不能如现在这样的干净利落,丝毫不湿及衣衫,可实在是难说得很。
想要真正地在水面上如履平地地来去自如,以现在的功夫而论,还是远远地不及的,在突破了大追风功阶之后,还有“草上飞”“凌云飞”和“通天纵”三个高级功阶等待着他前去征服。
也许等达到了“草上飞”或者“凌云飞”功阶之后,再施行起这手水上漂的功夫来,才能够真正地名实两附吧。
虽然心头窃喜,但他也来不及多想,目前还是探明小郡主的下落要紧。他深吸一口气,认准了前边不远处的那个晃动的人影,心中暗骂着疾追过去。
张梦阳也不急于捉住他,只在后边不紧不慢地跟随着,要看看他究竟是把自己引向何方。
又朝前跑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见前边那人从道旁的树上解下了一匹马来,翻身骑了上去。
马蹄声在前边响起,那人的速度自然比刚才快了许多,张梦阳脚下的步子也跟随着加快,与他始终保持着几十米的距离。
就这么一直朝西,张梦阳跟随着前面的一人一骑,也不知又跑了多长时间,道路逐渐变得狭窄崎岖起来,四下一望,周围已是一片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