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室和副使李靖听他如此一说,立即拿出了从燕京内府抄出的两百年前的赋税总额,额度为每年四十万两。而两百年后的目下,燕京的赋税已然增加到了每年四百万两之多。
而大宋若想要把每年的赋税折合成固定金额一次性给付,按一百年来计算的话,额度为白银四亿两,按两百年来计算的话,总额度则为白银八亿两。
如此天字号的巨款,直把个宋廷君臣惊得瞠目结舌,他们任谁心里都明白,就算把全天下的民脂民膏搜刮殆尽,只怕是也难以凑足这个数字。
向金国请兵代为收复燕京,当初实没想到代价竟会如此之大。
而金人使团在临来之前,竟能将燕京两百年来的赋税搜索出来,数字统计出来,显见得是来而有备,早已料到宋廷君臣会使出一次性给付的招数,因而将计就计地把他们君臣引入了彀中。
李师师见皇帝愁眉不展,而金使娄室又摆出了一副气势汹汹,寸步不让的架势,于是扭过头来,面含忧郁地朝张梦阳看了一眼,似是在说:“这个娄室蛮不讲理,你也不管他一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梦阳心想:“我这个杯鲁乃是个水货,哪里管得他着?”不过又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按照计划行事,把这帮龟孙一股脑儿地毒死便了。对,事不宜迟,趁着他们谈判陷入僵局,我正好从容施为。”
于是他蹲下身来,拿起案上的酒壶来给李师师斟了杯酒,悄悄地对她说道:“吃了这杯酒就到此为止吧,后面的菜肴身为女子可一口也吃不得,否则翌日下巴上会长出胡须来,体重·直长到两百斤重,难看死了。切记!”
撂下这句话,张梦阳就转身走向了一侧,在东庑的偏门处溜了出去。
李师师黛眉微蹙,不知他跑出去干什么了,更猜不透他那没头没脑的话是何用意,芳心中暗忖:“女子吃不得,男子就吃得了么?为什么吃一口就能长到两百斤重,还长出胡须来?”
虽然李师师对他的这混账话并不相信,可也不敢拿自己的身材相貌冒险一试,只等他回来问明白了再说。但对接下来的菜肴,却是打定主意不动一口的了。
……
张梦阳趁着来远堂中宋金双方为燕京之事争执得不可开交,自东庑的旁门溜到了堂外,打算寻到司膳司去,在供应的酒菜之中做些手脚。
可是出得门来,却不知道司膳司是在来远堂的哪一个方位,左右瞧了瞧,刚才端盘上菜的太监们也不知都哪里去了,只好在黑暗处的一株虬结如龙的柏树后面躲了,打算等待着来往于司膳司和来远堂之间的宫女太监经过之时,悄悄地跟踪他们前往。
过了一会儿,果见一串灯笼蜿蜒着朝这边走来。及至走到近前,只见宫女和太监分成两列并排而行,宫女们每人手中提了一个食盒,太监们每人手中提了一盏宫灯。
这些人走到了来远堂前,宫女们提着食盒鱼贯而入,打着灯笼的太监们则分成两列站在门外等候。
不大一会儿,宫女们提着食盒退了出来,等在外面的太监们手执着灯笼,便又与她们排成两列,沿着来路缓缓地走回去了。
张梦阳立即手提着裙裾,在后面悄悄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