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居庸关失守之后,太后屯聚在燕京及其各处州府的大军,并未受到丁点儿损伤,她带领这些大军西来,如果能有王爷相与配合的话,那天祚帝耶律延禧,绝对能让他一鼓成擒。”
卫王护思又斟了一碗酒,这回只端起来喝了一小半,便将酒碗放在了案上。
卫王不答他的话,反而说道:“你本是我卫王府中的校尉,论道理是我护思的人才对。可我听说你在燕京城里,当上了萧莫娜的近侍局副都统,可见德妃对你可是器重得很哪。”
“王爷,太后之所以如此器重于我,还不都是因为我是您派去的么?自从那边的天锡皇帝驾崩之后,太后一个女流之辈,统领三军独撑危局,她的身边文臣武将虽多,但能够信得过之人,实在是也没有几个。
您既然能在这么多人中选中我前去递送密信,在太后看来,自是极得你的信任了。你和郡主都是太后的亲人,亲人派去的人,能为亲人所信任的人,太后能不多加几分亲爱与信任么?
况且,俗话说得好:朋友的朋友,还是朋友。我既然能忠诚于王爷,在太后眼中看来,自然也是能够忠诚于她的。太后把我留在身边,提拔我做了个小小的官儿,归根到底,还都是看在王爷您的面子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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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王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是会说。”接着脸色突然一肃,喝道:“可是我问你,我既然在她眼中有这么大的面子,那她怎么又对我的计策置之不理呢?”
张梦阳道:“王爷此言差矣,太后她何曾对你的计策置之不理了?我曾听太后说过,她派人给你送来过一封信,里边说得明明白白,其时燕京城腹背受敌,正当金宋交攻的危急存亡之时,实在是分不出一点儿兵力来援应于我们,要我们暂且隐忍,至于何时行动,要我们听候她的旨意。这哪里能说得上是置之不理?”
卫王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之所以让我暂且隐忍,不过是因为她的一点私心在作怪罢了。到底是女人家,面临大事之时,难免计算得过于精细了。
燕京腹背受敌不错,危急存亡之秋云云,也有些道理。至于说分不出一丁点儿兵力来援应于我,怕是就言不由衷了吧。
据我所知,燕京那边的粮草本就告罄,几十万大军龟缩在那么几个州里,对她的小朝廷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负担。
那时候,我这边的粮草倒是绰绰有余,虽说那是要她派出几万人马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其实,那又何尝不是我在帮她消去一些不必要的负担和隐忧?
可是她呢,宁可把那几十万大军都饿死在那里,宁可他们为了无粮草而哗变甚至去投奔金人宋人,也不愿便宜了我这个亲人。说到底,还不是怕我把延禧拉下马来,自立为君么?
秦王现在是她扶保的傀儡皇帝而已,而且秦王眼下也不在她的手上,而在百里之外的渔阳岭那边。虽说秦王这皇帝当得有些名不副实,但她到底还能以太后之尊乾纲独断。
可若是我护思如愿地除掉了延禧,身登大宝,对他而言,只不过是又一个天祚帝而已,绝不会受她一个女人的辖制摆布。如此一番折腾下来,于她来说一些儿好处也无,或者还会于其有害!张梦阳,你给我说实话,她的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
张梦阳笑了笑说:“禀王爷,我也不是太后肚子里的蛔虫,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哪里能够得知。你的王妃与太后乃是一母同生的亲姐妹,你与死去的天锡皇帝也是未出五服的兄弟,论理,你们乃是至亲。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我本人还糊涂得紧,你们各自是如何想的,凭我这点儿微末本事,实在是猜测不透。不过,我知道的只是,王爷您若要成就个人的功名事业,眼下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