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阳一看这架势,知道一时之间难以脱身,赶忙俯身拾起了地下的几根柴,加入了百姓们忙碌的序列。
萧迪保出身贵族,这样的贱役杂活何曾经过他手,虽觉得干巴巴地立在那里不太合适,但他面对这里的活计又不懂的如何下手,一时间左右顾盼着,不知道到底该干些什么。
叉腿站着的那个金兵见状,抡起马鞭来照着萧迪保劈头盖脸就是一下,疼得萧迪保吱呀呀怪叫,从脸颊至左胸立马多了一道血痕。
萧迪保再不敢犹豫,龇牙咧嘴地忍着疼痛,赶忙把张梦阳手里的柴火抢过来,一把丢进了铁锅下燃烧着的柴堆里。
萧迪保也加入了忙碌的队伍中,跟在张梦阳得屁股后边,张梦阳干什么他干什么,虽然笨手笨脚,一时间竟也学得有模有样。
张梦阳却在暗暗地发愁,如果不能迅速地摆脱金军的控制,被他杀死的金军先锋官和两名趴在窗外听房的金军尸体一经被人发现,就会引起金军大队的恐慌和警觉。那时候可就真的是插翅难逃了。
可是,如何逃出去却又是个问题。眼前虽只有三个金兵,但一个个生得膀大腰圆,他们的手上不仅有马鞭,腰间还佩戴着锋利的马刀,他们既然能从遥远的松花江流域,一直打到居庸关外的长城脚下而不死,自然是久经战阵,对付他们,就凭自己和那个萧迪保,胜算简直微乎其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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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是他们俩拼着性命不要,也绝非三招两式就能摆脱这几个家伙的纠缠。而且一旦打斗起来,势必惊动左右的大小队金军,那样一来,岂不恰与逃命的初衷大相违背?
再看那十几个百姓,一个个表情麻木,似乎已经被金兵的凶残吓破了胆。虽然他们手里有两把劈柴用的钝斧,但跟专门用以砍人的马刀相比,怕是一个回合都过递不去。
他想起了一篇曾经在网络上流传的文章来,文章里说抗日战争时期,一个班的日本鬼子闯入了一个县城,把县城里的万余百姓从东赶到西,又从西赶到东,追着屁股砍杀,直到把这万余百姓砍杀殆尽方始罢休。
从那篇文章里,他得出了一条经验:虽说有人就有一切,但没有组织起来的人群,即使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一盘散沙和靶子而已,根本发挥不出他们应有的能量。
假如眼前没有这三个金兵看守,对这些百姓吓唬一番,鼓舞一番,说不定也能把他们的求生欲望和战斗精神调动起来,但眼下既有他们的监视,这项工作又如何才能做得?
思来想去,若要相对安全地从这个村子里摆脱出去,只有用相对稳妥的办法把眼前的三个金兵干掉,既得干净利落,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以免引起金军大队的警觉。
忽然,他想到了挞鲁的死,想到了自己喷出的那口鲜血,导致的耶律挞鲁显现出来的那种可怕的、痛苦的中毒惨状。
他又想起了用手指上沾着的一点血液,碰触到地下的蚂蚁、蜈蚣、蚯蚓等昆虫,这些昆虫在被血液沾试的一瞬间,无不痛苦地挣扎几下后翻身立毙。
想到此处,他的心胸间豁然开朗:既然身具如此利器,怎么就想不起来使用呢?不管效果如何,试上一试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