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囊袋黢黑,里边像装着什么信件,系得紧紧的,一时间除了破坏之外,竟无法打开,陈正南只得揣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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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正南寻思,这人已经死了许多日子,报官也难以找到凶手,解不出这死者的故事,就想着要把这人送到叶家集龙王庙后面的义地里埋了。
刚好,有一个陈正南认识的碾坊长工,赶了牛车从正阳城回来,陈正南就走上坝子,同他打了招呼,请他把死者拉到叶家集龙王庙义地里,再去集上找棺材铺的齐老板,让他安排人送一口棺材,请几个打坑的,将这人埋了。
交代好,陈正南打开尸体的钱袋子,给了那人一百文钱做好处,便把袋子里余下的钱都给了他,用作花销,算来正好够用。
那长工见平白有钱可挣,又是庄子上有名的陈大人安排的,哪有不依的,立刻拉了那死尸去了。
晚上回到家之后,林青竹伺候着喝了茶,烧热水给他洗了澡,里外换了衣服。
吃过饭,陈正南才简单地把黄昏里遇到的事和林青竹说了一下,拿出了那个洗干净的猪尿泡囊。
林青竹接过手里仔细看了,说道:“正南,你拿来的这东西并不是一个普通物件。”
陈正南疑惑地问道:“这不就是一个猪尿泡做的袋子吗?”
林青竹正色道:“正南,这东西你是没有见过,我倒见过。这可不是寻常之物,虽说是用猪尿泡做的,这却是官府里定做的上等货,叫禁水囊,不是寻常之物。
你看,这扎口的丝线绳是桐油浸过的,这扎的方法更有讲究。
林青竹坐了下来,在烛灯之下用了两个签子,慢慢地解开了那系紧的丝线,将禁水囊打开,只见那里边却是折叠起来的官用牛皮宣纸,
陈旧的已经泛黄,有信纸大小却不是书信,上面画了弯弯绕绕的线,有山有水有树有房有路有字,却是一张奇怪的地图。
另有一张黄色的上等信笺,上面用朱砂笔写道:
谕周若海、赵德泉:
近来国事日艰,李匪滋事势大,扰及宗庙之危,事已无奈。京城地面,迭经明降谕旨,晓谕解散官绅,自求活路,宣示朝廷德意。
兹库存金银已转至妥处,尔二人持此谕,寻鲁王、唐王、赵王等朱室宗亲,以此重宝,清奸宄而安良善,图东山再,复大明社稷江山。
将此谕知之,当用命去办,如朕亲临。钦此。
朱由崧亲笔
弘光二年二月七日
签名下面是一个图章,可能是慌忙,印得并不清楚,认不清字迹。
看完这些东西,林青竹面色微寒,明眸如秋水冷峻,转过头来严肃地对陈正兰说:“正南,你今日埋的这人不是寻常之人,可能和日月社有关。这事该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陈正南奇怪地道:“姐姐,为何会有麻烦?”
林青竹道:“你没看见这朱由崧的谕旨吗,这是一张藏金图,让两人将这笔重宝交给姓朱的王室,用来起兵的。”
陈正南不禁有些吃惊,就问:“姐姐,这日月社又是什么?”
林青竹道:“你不知道日月社吗?”
陈正南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过。”
林清如道:“很是奇怪,他们居然至今还在。你不知道,前朝亡国之后,日月社是闹了几十年。我十几岁时和父亲在洛阳听他和别人谈话,
讲的就是日月社的事,才知道这伙人,日月合璧,明也。只是不明白怎么到如今他们还没有消停。”
陈正南道:“姐姐,你是说这日月社是想推翻大夏朝,复辟朱明王朝?”
林青竹道:“正是,但他们是坐定成不了气候,成不了事的,只不过是徒劳的垂死挣扎而已。可是,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总有一些人到了绝境还不死心,这也就是他们的命数吧。”
陈正南道:“姐姐,崇祯帝上吊自杀之后,大明王朝不就是结束了吗?哪来的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