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南连连点头说:“是的,表叔说得是,我来这里就当到家了一样。”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才知道陈正南对他们的友好和大方,原来有些缘由,便格外又对陈正南亲切些。
几个人吃着饭,朱大勇见肉即将吃完,酒也要喝光,便让一个手下去营房的灶上盛了一盆大米粥,拿来了十几个大馒头,大家随便吃了个饱。
吃完饭,几个人正说着闲话,忽然之间就听见外面有号角之声,那声音突然响起来之后,便越发急切,众人立刻都变了脸色,吴成军抹了抹嘴上的油说:“我出去看看,你们不要乱动。”
说完,他便起身跑了出去,朱大勇和张成连忙让手下人收拾了桌上的碗筷瓢盆,告诉王老七和陈正南,今天下午看来是走不了了,待在帐篷里千万不要出去。
正说着,外面跑来一人在大叫道:“朱大勇,你他娘的快出来给我查哨!”
朱大勇连忙和张成从柱子上拿了腰刀,匆匆忙忙跑了过去。
陈正南和王老七不明就里,一时间待在帐篷里不敢动,更不敢出去。
两人走到帐篷门前往外看去,只见营地的不时有人成队地跑动集结,手里舞动的长刀,那些豪华的帐篷全都拉得严严实实,帐篷前后都布置了警戒的哨兵。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从帐篷的缝隙之中向外看去,只见有一队三四百人的队伍,集结之后拿了刀枪奔北边跑出大营。
又过不久,只见西北边有黑烟燃起,更有呐喊之声。
陈正南看到这情景,多少有些紧张,而王老七却因为早年间是见过世面,也见过阵仗的,处乱不惊,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热闹,便到帐篷里坐下。
陈正南也回到他旁边,两人坐下叙话、聊天之中,酒后的王老七便吹嘘起来,无非是他往年的经历,去了很多的地方,见过什么人,看到过什么样的场面,和谁曾经在一起吃过饭,和谁也曾说过三几句话,这些人都是当年白莲教里面有名头的人物。
陈正南便问:“表叔,那你在这之前是做什么的呢?你是一个庄稼人,怎么会出门跑那么远,认识这些人呢?”
王老七哈哈一笑,说道:“我的经历你自然是不知道,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从前是走江湖变戏法的。”
陈正南听他如此一说,更是惊奇。
王老七笑道:“变戏法的哪有守在家里的,只有走出去,面向四方显本事,找到人场就有人看,有人看就有钱,有了钱就会走得更远,去更多的地方。”
“表叔,你这戏法是从哪里学的呢?”陈正南问。
“说来,我这也算是家学,我的二大爷,他就是走江湖的,最早他是卖膏药的,也卖大力丸专治心口痛腰疼。后来他遇到一个跑江湖的受了伤却没有钱,我二大爷救了那人,那人为了报答他,便请我二大爷到他家中住了两个月,教会了他一些手上的戏法。我二大爷在江湖上又飘了七八年,年纪大了才回了家。他看见家族子弟里面我最聪明,便教会了我,那时候我才十五岁。
王老七说着,把空着的两只手在陈正南面前左右转来绕去,忽然两手抱握成拳,摇了一下,再展开来,右手里却多了一辆车前草的花蕾。
陈正南看到这里,不觉惊奇,连声道:“表叔,你这手法可真厉害,你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王老七道:这个呢,叫做无中生有。”
他说着,去旁边拿过来三只中午吃饭用的粗瓷碗,从地上捡了三块泥巴说道:“你再看这个,这个叫三仙归洞。”
他说着对握着的拳吹了一口气,手张开给陈正南看了,先后移动三只碗,口中念着戏法口诀,两手飞动,不一会儿,他让陈正南掀开靠边的那碗,只见三块泥巴都挤在里面。
陈正南不由得连连击掌道:“表叔,你这功夫可是厉害,你有这等本事,怎么能闲在家里呢?”
王老七笑道:“这都是早年间的小玩意,我也玩够了,年纪大了,在江湖上跑太累,现在我的儿女都已经成家,只要家里能有口饭吃,能够糊口,哪还愿意在外面跑,在街上吆喝卖艺,那也不是容易的事。”
“表叔,你可以教我吗?”陈正南心切地问。
王老七看着他笑笑:“天下没有白传的手艺,白传手艺不吉利。你和我跑这一趟,我给你的工钱是二百文,如果你不要这二百文的话,我倒乐意教你刚才你看见的这两手。”
陈正南立刻点头说:“表叔,这二百文我不要了,你现在就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