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从内廊走过来的,还没有发觉此事。
沈希朱唇微启:“已经下了吗?”
“嗯,下得还不小呢。”萧言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嗅了一下问道,“小希,你昨晚没有睡好吗?”
沈希扣住他的手腕,将发丝夺回。
“睡好了,”她柔声说道,“是早上起来太闷热,才又沐浴了一回。”
四月多份的天气是很尴尬的。
说好听些是不冷不热,说难听些就是又燥热又不方便用冰。
已经很热了,但又还偏偏不够那么热,轻易用冰反倒会着凉。
萧言眸色微深,将沈希克制地揽在怀里:“小希,这些天你辛苦了。”
两人已经成婚多时,但还是不敢亲近,连拥抱的时候都要注意气力,害怕在沈希的身上留下痕印。
“我不辛苦,夫君。”沈希呢喃地说道,“倒是你和父亲为了我的事百般忙碌,操碎了心。”
从太后寿宴回来的当晚,沈希便将事情的安排都告知了平王和沈庆臣。
他们在朝中的人太多,哪怕她给出一点消息,也能迅速地将前后的布置给全都寻个清楚明白。
帝王出游,便是私下里做打算,都势必有缜密的安排。
有时在外围扈从的人都不知道护卫的人是皇帝。
但沈希和平王默契地没有告诉萧言,刚巧他复职不久,又参与到北面的清剿之事中,自己的事情也多。
“你先休息吧,夫君。”沈希微笑了一下,“我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就先不打搅你了。”
这些天的事沉重压抑,可也让萧言飞快地成长起来。
他沉稳许多,认真地点头:“好,小希你忙完以后也记得多休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
沈希看了看他,轻声说道:“好,夫君。”
她缓步离开,裙摆飘扬,像是姑射山的神女般乘云御风。
萧言望着沈希离去的背影,心间蓦地有些难受,就仿佛此刻令她离开,他便再也抓不住她了似的。
有一种强烈的冲动在呼唤,让他想要叫住沈希。
但理智还是扼住了他。
小希近来已经很忙碌了,他不能再去惹她烦心。
*
雨下了很久,好在午后还是转晴,沈希靠坐在临窗的软椅上,心神慢慢地放松下来。
大雨过后,外间的空气变得极其清新,初夏时节的躁意也消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