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萧言的身边,言笑晏晏:“母亲不要怪罪夫君,都是儿媳刚才一直在摆弄那盏灯,才叫夫君担忧的。”
沈希的神色平静,就像是方才什么也没发生。
她没有被萧渡玄逼得崩溃哭泣,没有被他弄得身躯颤抖。
那黑暗的情绪消失以后,萧言突然不知道要怎样看待沈希,她没有他以为的那般脆弱无依,她心性坚韧,甚至过分的坚韧了。
他心中复杂,种种情绪交织着,竟是有些无措了。
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
但沈希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她轻轻地挽住平王妃的手臂,笑着说道:“母亲,我听夫君说您也会制灯,还极是厉害,改日您能不能教我一二?”
平王妃的性子温柔,且从来不会将什么事放在心上。
沈希一说,她便没有再继续方才话题的意思。
“哪有极是厉害,不过是勉勉强强罢了。”平王妃抚了抚沈希的手,笑着说道,“母亲还会制香料,不知你有没有兴致学?”
宴席马上就要结束,剩的事情不多,平王妃的心情也更加放松。
几人缓缓地向席间走去,萧言都未向沈希多遮掩几句,她就自己将事情给解决了。
他应该感到快乐的。
可心底的某一处,仍然是有强烈的酸涩在涌动着。
什么晦暗的情绪都被遮盖住了,只余下情绪上的强烈痛苦。
该不是他的,哪怕他拼命地去强求,也依然不是他的。
*
接风宴结束后,沈希终于是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临走前平王妃特意跟她言说,明日千万不要早起。
沈希回去勉强地沐浴了一番,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明是经历了十分纷乱又劳累的一天,梦里却意外的沉静安稳。
一夜好眠。
午间沈希捧着杯盏,慢慢地在炉边烤肉,热油滋滋,刷了糖浆的肉片薄如蝉翼,被炙烧成焦黄色,一口咬下去,唇齿留香。
用完整整三碟后,沈希终于感觉她要活过来了。
不管未来会怎样,至少现今她还是要让自己过得好好的。
用完午膳后,沈希看了片刻的书。
暖风从窗外悠悠地吹进来,阵阵花香亦扑面而来,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将薄毯一伸开,又靠在躺椅上开始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