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转头呵斥梁坤,“你也跟着学着点儿,不要那么冒冒失失的。”
梁坤撇了撇嘴,不说话了。他以前一直看不上张文远,觉得他就是个无赖小人,但昨晚上的事让他大吃一惊。不仅运筹帷幄,而且身先士卒,宋江要逃走的时候就是他一脚把他踹回去的,刘唐无人可挡的时候也是他事先布置了一张渔网把他一举成擒——原来张文远的道行这么深啊!
张文远没理他,对高克疾道,“今日出门得知恩相已经捉拿了陈三郎一家和唐牛儿等人下狱,这些人虽然罪有应得,但还有大鱼潜伏在衙门里,恩相此举恐打草惊蛇啊!”
高克疾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哼,不妨事,拿了宋江这么大的事,若是一个喽啰都没有才更会打草惊蛇呢!”
张文远见他不听自己的意见也就不多说了,转而说起了昨晚上几个人的伤情,“出了宋江这样的大案,衙门上下人心惶惶,我等更加无人可用了。只有等焦挺的伤好了再出发,路上也多个安全保障。”
高克疾对焦挺昨晚上的表现十分满意,昨晚上的事他可是亲临了现场的,当时的情形十分凶险,要不是他在后门拼死地堵住了刘唐,他们的功劳至少要削减一半,“焦挺这人忠心可嘉,等老夫拿下了朱仝和雷横,就让他做一个都头。”
张文远故意提起焦挺就是向他表功,没想到他这么上道,心里不禁一松,又说起了时迁连夜出去打探朱仝和雷横的下一步动向了,“咱们能准确地掌握他们的行踪,都是时迁的功劳,请恩相也抬举一下他吧。”
梁坤见张文远又要和他抢编制,忙开口道,“哎哎,小张三,你什么意思,又要和我抢缺额是不是?”
张文远嘿嘿笑道,“这怎么能叫抢呢?这是论功行赏啊,你好好想想,要不是时迁在外面打探消息,咱们能立这样的大功吗?有功不赏,那不乱套了吗?”
梁坤道,“但是赵得的功劳也不小啊,他可是亲手抓住了冯旺的。还有,他还给你帮了大忙呢?”
张文远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帮我什么忙了?”
梁坤嘿嘿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着冯家娘子呢。现在好了,冯老汉死定了,冯旺也活不成了,你可以称心如意了。”
张文远的头上顿时跑出一千匹草泥马,“你别乱说啊,没有的事!”
“嘿,我乱说?”梁坤撇嘴道,“大伙儿都知道的事,你想赖也赖不掉。”
高克疾显然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不感兴趣,看了一眼二人,喝道,“焦挺和时迁两人都是难得的良才,老夫都会重用。不过赵得也是个可用之人,加之又是本地豪绅,根基深厚,老夫往后还要多依仗他们兄弟,欸,难办啊。”
张文远见他这么说原以为事情要遭,但没想到他突然话锋一转,“小张三,要不这样吧,你自己去说服赵得吧,只要你能说服他,老夫这里没问题,反正用谁都是用。”
说完看了一眼梁坤,示意他见好就收。梁坤心领神会,对张文远道,“好,小张三,我就给你这个面子,只要你说服了赵得,不让他在我这里闹,我就不和你争。”
张文远心说自己昨晚上可是救了赵能一命的,这点儿面子他应该会给吧,当即就答应了下来。不多一会儿,时迁就进来了,等他谢了恩,高克疾又对张文远道,“还有你,明天就回衙门办差吧,哎……没有你的这一个多月,可把我烦死了!”
高克疾撇了撇嘴,“咳,‘圣手书生’是不假,但也着实是个书生,除了写字啥也不会!”
张文远听他口中颇有怨言,再结合《水浒传》里萧让的形象,大概也就知道原因所在了。在《水浒传》里面,萧让唯一的特长就是会模仿各路名家的字体,除此之外便别无所长了,这样一个人被塞进了郓城县衙,高克疾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箫谦太有手腕了,几下就把他绕晕了,最后他也不得不让他接了张文远的位置。
既然靠山有需求,下属自然是没有选择权的,唯一要做的只能迎难而上,张文远见他态度坚定,只得咬牙应承下来,“那就请恩相给大老爷说说,我还是干以前的工作,让萧先生去负责文书方面的事情,这样各取所长,于双方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