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矗立着一座不算太大的京观,海边通往县城的路上曾经尸横遍野,就连土地都被鲜血洇透,隐隐能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
如此恐怖的场面,蓬莱县的老百姓们看到之后会不会害怕?
肯定会呀。
虽然他们以前在胡元时期可能造过反,虽然他们以前在胡元时期可能还兼职过海盗,可是他们在我杨某人的治下都是按照缴纳赋税的良善百姓,看到这么惨烈的战场又怎么可能不害怕?
而且,我杨某人身为登州知府,而登州知府衙门的治所又在蓬莱,本官为治下百姓争取一些合理合法的补偿也是应该的,对不对?
至于说拿什么东西来补偿百姓?
再找老登去申请蠲免赋税是不可能了,毕竟之前已经免过三年,前些时间因为犁头案又免了三年,要是再让老登免除三年的赋税,估计户部尚书得先吊死在登州府衙。
为了朝堂上众多同僚们的性命着想,杨少峰最终还是决定换发实物补偿。
比如说浙东士绅集团的老铁们送来的小船就很不错。
念及于此,杨少峰当即就笑着对徐敬玉说道:“这样儿,本官先交待你几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通知那些主动协防县城的百姓,还有城外因为倭寇犯边而临时迁到城里的百姓,外加临时接纳他们居住的城内百姓,每家可以认领一艘小船回去做为补偿。“
”还有,标准不要卡的那么死,反正咱们这一次缴获了足足有上千艘小船,懂?”
略微顿了顿,杨少峰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因为打仗的原因,所以水师营缴获的这些小船都是破破烂烂的,告诉百姓们,领完之后自己去修补修补。”
听到特意被加了重音的“破破烂烂”四个字,徐敬玉就忍不住想笑,然后连声附和道:“是,下官记住了,一定告诉百姓们自己修补修补之后方可使用。”
杨少峰嗯了一声,又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记得告诉百姓们,咱们蓬莱县有登州卫和豹韬卫,不惧任何来犯的宵小,让大家伙儿该耕种的继续耕种,该开荒的继续开荒。”
“第三件事情就是本官要在蓬莱县弄一个晒虾皮的工坊,记得告诉所有蓬莱县的百姓,以后打渔的时候打来的那些小海虾之类的玩意儿可以拿来工坊换钱。”
随着杨少峰的话音落下,徐敬玉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工坊!
蓬莱县终于可以像宁阳县一样拥有工坊了!
虽然还不知道驸马爷弄这个晒虾皮的工坊怎么赚钱,可是听周敬心说,宁阳县的几座工坊都是赚了大钱的,宁阳县的百姓都因此而受益,许多人家里不仅有存粮,甚至还能拿出好几贯钱的存款。
等咱们蓬莱县的这个什么晒虾皮工坊弄好以后,即便是不能让百姓家里既有存粮又有存款,起码也能让那些泥腿子们稍微好过一点儿吧?
这样儿也好,倒也不枉了他们口口声声的喊本官做大老爷。
正当徐敬玉暗自高兴时,杨少峰的脸色却忽然变得有些凝重:“第四件事情……这次黄巾贼和倭寇来袭,登州卫和豹韬卫也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些伤亡。”
“虽然朝廷有给他们的抚恤,可是他们终究是为了保护本官,保护咱们蓬莱县城和百姓而战死沙场。”
“所以,新的登州府城里会修一座英烈祠,西南的那个小山坡向阳的地方也会修一座安葬他们的陵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