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妻子先段氏被下狱时,慕容永之父慕容虔明面上虽然拒绝上书求情,私下里却单独面见了慕容儁,也因此连个封爵都没能捞到。慕容永的伯父慕容强奉命率精骑去追出奔的慕容垂时,因为敬佩其功勋,怜悯其被猜忌的处境,也是手下有所留情,不然在被慕容麟告发、左右多有离去的情况下,逃跑路线败露的慕容垂哪里能够脱身。
时人称为贤相的王导,尚且有伯仁因我而死之愧,可慕容垂不知内中曲折,作为当事人的慕容儁、慕容虔、慕容强、慕容令先后故去,今时再去分说也是徒劳,反倒另添烦恼,况且这么做也不是慕容永的人设。
慕容永平素少言寡语,性情深沉,与人交谈也甚少表露出内心想法,为人极为持重。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坚定、顽强,说不好听就是顽固、执拗,根本不是慕容楷三言两语所能打动的。
二人最后虽维持了面上情分,好言作别,实际却因理念分歧,几近于不欢而散。
慕容永与慕容楷相逢时便已是午后,一番耽搁后时间临近慕容亮下学,于是他调转马头往城南去太学外迎一迎大儿子。
王猛死后,权翼被任命为司隶校尉,早在云龙门之变时,苻坚就将权翼、薛赞、王猛视为心腹,这种信任与同样受到信重的李威、吕婆楼、强汪、梁平老等人又有不同。
后四者对于苻坚来说,都是关系亲密的朝中重臣,可以倚为柱石。几人中能力最强的王猛出将入相,身兼数职,既能制定大略,又能力行实务,苻坚与其亦师亦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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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权翼、薛赞,就是能为苻坚处置隐秘,如同股肱般的臣子。又因为权翼与苻氏同样是出身略阳郡,苻坚对其的信赖程度,比起同掌机要事务的太原人薛赞,还要多上几分。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苻坚虽然举止温和有礼,对权翼也非常信任,可有王猛作为比较对象,这就如同珠玉在前,对于接手职权的他来说很难再做超越。
于是权翼谨守王猛在世时所行的法度,一如汉时的萧规曹随,可他毕竟追随过姚弋仲、姚襄父子,对于王猛死前所提出的铲除鲜卑、西羌降附贵族的建议还是打了折扣,加上苻坚一直以来对降附者的宽仁,接任首领的扬武将军姚苌屡屡统兵出战。而入秦之后,先封宾都侯、冠军将军,再领京兆尹的慕容垂名位上高出许多,却数次受到针对和考验。
太学在长安城南,西周时天子所设大学名为辟雍,历代因此沿用这一别称。四年前,也就是灭前燕的次年,苻坚延请精于礼记、仪礼的高平苏通、长乐刘祥,为此特设两个祭酒,二人皆为年高博学的名儒,分别主持东庠、西亭。
前秦文教盛行,诸经皆置博士,唯独因为乱世礼乐散缺,找不到能够讲解之人。后来打听得知太常韦逞的母亲传习了音读,于是苻坚为照顾老人,就地在韦逞家中设讲堂,请其八十多岁的母亲宋老夫人,为太学生讲解传自韦逞之父的周礼,称呼宋夫人为宣文君。
而且每个月的初一这天,苻坚都会带着百官亲临太学讲论,长安因此经学复兴,恢复并传承了在东晋都已经失传的太乐礼制。
前秦文化事业的兴盛,使得太学附近也重新出现槐市,长安城东南多生槐树,早在汉代就因为太学生对书籍的需求,进而在太学旁形成读书人聚会、贸易的集市,后来因战乱随着太学解散而消失。从学生们互相交换、买卖各类书籍,拓展到笔墨纸砚、笙磬乐器、家乡特产,以及交流学习心得。
吕超每日的十文零花钱都换了吃食,跟同学一道大饱口腹之欲,他的身材本就比同龄人高壮,这下子更是朝着横向发展。其实吕超吃的并不多,毫无心计的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