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难道不是公子的笔迹?阿兰那丫头一贯重情,这些公子与他的手迹她可一直都是保存完好。如今她人不见了踪影,这些手迹却还是在下人房里保存的好好的。”
作势从袖口掏出准备好的纸张,本是薄薄的纸片因着颇多也是瞧得出厚度,李叶恼羞成怒立刻上前就要去抢,倒是一直站定于彭留身侧的彭东已然眼明手快就抢过来,“李公子读书人出身,只瞧这字句,倒真是情真意切。方才哥儿既是要去开封府,白矾楼处的车骂如今还停在外头,不若小子送佛送到西,且送哥儿一程?”
“婶母,孩儿不要去开封府!”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如何能出尔反尔!”
“你这”
“我大宋忠孝礼义之邦,尊卑长幼素来分明,读书人出身却是对长辈这般不敬,也亏得张娘子能忍耐这许久。老夫行得正坐得端,白矾柳和任店处也不例外,哥儿既是要去开封府处讨说法,老夫与你一道去了便是!”
“……”
彭氏父子和李叶一走,原本还是吵嚷的内室已然是静谧如初。
秦明已然领着李四毛将一切收拾妥当作势就告辞,眼见着师傅和流云阿姐都无动静,柳程眉头蹙起,到底还是不发一言就往后厨那头去。
任店处突然出了这等变故,可生意却还是要做。李大掌柜的事儿都出了这许久上头的贵人还未有动静明摆着是不打算停业。
卑微如伙计,高位如掌柜的,说到底不过都是皇家棋子,既是棋子,便是丢了性命也绝不能影响整个局面运作!
柳程的心思,一屋子的女人自不会知晓,抚摸着自家官人昏迷中都不忘紧蹙的眉头,张氏忽而也是轻笑出声,
低低浅浅的笑声在一室静谧和床铺上躺着的昏迷之人映衬下,越发多可布,流云面色微变,正待开口却也是被孙二娘轻轻一扯就往外走。直至一路七拐八绕入了她所在院落孙二娘方才松开,“任店的天如今变了,白矾楼还掺和其中,姑娘既是其中一颗棋子,就该明白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孙娘子的话,流云不明。”
“明不明的,不打紧,只是姑娘莫要忘了,如今开封府处,主事的,还是那位郓王殿下。都说英雄惜英雄,同是读书人出身,状元王爷眼见李也这等被“冤枉”得读书人,姑娘以为,果真不会因着惺惺相惜横生枝节?”
“孙娘子既有了对策,流云照做便是。”
勉强压住心神,流云面色已是如常,孙二娘这等滑不溜的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是早有对策。“娘子与流云,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何必拐弯抹角?”
“若要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白矾楼那位行事虽周全却也难免百密一疏,任店处的人物,再卑贱总改不了出身,姑娘且与老妇来,既是自个的人,如何都得亲自处置了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