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三三两两的朝臣都在偷偷讨论着这事。
“那这孩子到底是哪个皇子的?楚王的还是睿王的?”
“如果是睿王的,那孩子怎可能只叫他小爹爹?那孩子的模样,跟楚王殿下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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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孩子是楚王的,那兰嫣为什么不承认?楚王殿下如今执掌朝纲,若是楚王殿下以后顺利登基,这孩子便是未来的太子。”
“你这就不懂了,当初楚王和离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楚王殿下回京后就着急娶平妻,楚王妃心中难免有气。”
“这位兰嫣当真是楚王妃?世上只有这样的奇事?”
“老夫看这孩子像是紫薇星降世,生来便有睿王殿下、谢大人和顾将军争相宠爱,如今又深得圣心。无论是谁认下了这个孩子,只怕都会贵不可言。”
“照你们这么说,这小孩既然是楚王殿下的儿子,皇上为何不让他们父子相认?”
“圣心不是你我能猜的,你觉得以楚王现在的势头,要是再有个小世子,那他接下来的势力……”田大人话只说一半,但这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楚王身上最大的争议便是没有子嗣,要是连这个争议也解决了,只怕拥护他的人更多。皇上的权力也可能受到威胁,难怪皇上心中已有答案,却还是装糊涂。
“楚王妃一身医术,名扬四海,若非是当初楚王没与她和离,楚王妃少不得也是楚王殿下一大助力,淑妃和楚王着实太短视了。”
几名朝臣感慨不已。
*
“殿下,要下雨了,上车吧。”姚侍卫对沈时韫道。
沈时韫从皇宫里走出来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也没有上马车,只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像是失了魂似的。
“你先回去吧,本王想一个人走走。”沈时韫道。
姚侍卫让车夫把马车赶回去,自己则不紧不慢跟在沈时韫身后。
楚王殿下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若是被人盯上了,这个责任谁都负不起,姚侍卫可不敢放楚王一个人在街上走。
行至半路,前面的人群忽然传来骚动声。
“你这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让你偷东西!让你偷人!那死鬼已经被老娘赶出去了,你还敢来老娘家偷!”
一名妇人追着一跛脚女子边打边骂,引来无数人围观。
有些路人看不过去,劝道:“大娘子,算了吧,她是个跛子,你何必跟一个跛子计较?”
“算了?这位大哥有所不知,一开始我也看她是个跛子,每天没卖完的包子还送她一些,有时下雨还让她进屋避雨。哪想这贱人不知不感恩,反而勾搭起了我家那贱男人,打起了我家财产的主意。这些可都是她从我私库里偷的!”
那泼辣妇人指着一地的碎银铜钱说道。
“这些可都是老娘起早贪黑赚回来的,你这贱人想偷走,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享!”
“秀娘,我错了!都是她设计勾引我的,我真的没有碰她!她给我喝了春药,我才会中她的计,秀娘,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这一辈子只认你一个,绝无二心。”
一个男人跪在那泼辣妇人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
“秀娘,你要是不肯相信我,不肯原谅我,那我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好啊,老娘看你能跪几天!”
沈时韫看着这场街头闹剧,想起自己现在这处境,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个窝囊男人。
他在街边站了好会儿,等到路人渐渐散去,才重新迈步往前。
走到道路的尽头,沈时韫在一条巷子里,又看见了那个被打的一身狼狈的跛子。
沈时韫本是没怎么在意,不料却看见另一个熟悉的人——明家的王氏。
那跛子从王氏手里夺过一只包子,咬着就吃。
王氏也跛着脚,指着那跛子道:“怎么弄得这么狼狈?东西呢?”
“被那泼妇发现了,打了我一顿。”
沈时韫听到这熟悉的声线,有一瞬迟疑。
明珠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然而下一瞬,就听王氏骂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你当初若是好好的嫁给楚王,怎会便宜明婵那个小贱人?我们又怎会沦落成这样!”
“我就算没有嫁给楚王,后来不也一样被你卖给了丁家,你不一样收了不少好处?”明珠冷笑,“要不是我嫁给那个恶人,被他磋磨得没了生育,我又怎会在楚王面前自惭形秽?”
“当初可是你哭着不肯跟楚王去黔州,转头就跟丁家那草包混在一起。”
“当年楚王找上门,你便冒充救他的恩人,要我们拦住楚王,不让他跟明婵相认。”
“后来楚王以为是你救他,执意要娶你,你又嫌他成了罪人,非要把明婵推出去替嫁。”
“明婵被休,你让你哥去除掉她,害得你哥丢了性命,你还把一切罪责推到你哥身上!”
“明珠你个丧门星!我们好好的明家,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不仅一点反思都没有,还把罪责推到老娘身上!老娘简直受够你这丧门星了!”
王氏骂着骂着,便跟明珠厮打起来。
站在巷口的沈时韫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的脸色比头顶的乌云还要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