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我求求你了,停下吧。这样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停下!不要再继续这样了!停下!
“滚开,你这个老不死的!”你粗暴地将我推开,又像刚才一样猛吸一口。
老不死的?你这个小东西现在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啊。我辛辛苦苦地看着你长大,虽然不求你回报什么,可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然后肆无忌惮地卖掉家里的每一样之前的东西?!我无法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求求你了,停下吧。那东西已经让你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了。”
“听我一句,停下来,然后我们继续像以前一样过日子,好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我就要这个。”你飘起一袋白色的粉剂,眼神冷漠地对我说。我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谁成想我换来的,竟是又一轮狂风骤雨般的咒骂啊。
“那你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你一把将袋子丢在我的脸上,而我虽然愤怒,却只能懦弱地忍气吞声。在他看来那东西就像是生活的一部分,如果可以的话,也许他的每一口呼吸都想带上那粉末吧。我无心过问这些东西的来源,只知道因为它,这个家早已经支离破碎。
放在十几年前,我们可能还算得上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我和丈夫从各自的家乡来到中心城打工,因为一个机缘巧合相识,相爱,结婚,然后在不大的房子里我们迎来了自己的孩子。因为是老来得子,丈夫对这个孩子可谓是相当宠爱。犹记得他刚刚学走路的时候,看到他有一点要摔倒的苗头,我和丈夫都会想办法扶他一下。看到他满脸高兴的样子,我们也跟着感到高兴。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只是觉得宠爱一下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我似乎忽视了这样做的副作用。当儿子到了入学的年龄后,频繁的打架让我和丈夫头疼不已。丈夫因为无法驯服这个顽劣的孩子而选择弃我而去,而被剩下的我就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我被请过去的次数已经变得越来越多,学校似乎已经无法为他提供容身之所,而且老师也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就必须要退学处理。
“我们不能因为只为了迁就你的孩子而让其他的小马驹成为被害者。作为他的母亲,希望你能够理解。”短短五年的时间,他就连续被好几所学校退学,这让我一时间也无所适从。他年纪还小,无法工作,也没有小马要他,就和一些和他境遇差不多的孩子一起厮混。他们从家里要钱,然后出去挥霍,有时弄些酒在家里开派对弄得一片狼藉,有时会在外面抢其他小马的钱据为己有,还有时会为了一点所谓的“底盘”和其他小马大打出手。有几次回来他的头上满是伤痕,我只是想关心他一下,却被他粗暴地打断了。
“你今天又打架了吗?来让妈妈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你管!这不关你的事!”他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了,而且胃口也变得越来越大,我挣来的钱不够花,他就会逼问我存款放在哪里。有几次家里真的是一点钱都没有了,可他却以为我是在撒谎——因为我之前一口咬定没钱了,但还是被他从床下翻出了一个袋子。
“你说没钱了是吧?那我问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什么!”他歇斯底里的模样让我害怕,我哭着请求他的原谅,但还是被他打伤了额头。我捂着额头蜷缩在床边哭泣,而他只是丢下我然后摔门而去。等他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是满身的酒气,还是被他所谓的朋友们搀扶回来的。听朋友说他喝得酩酊大醉,还在路边吐了好几次。
“这么晚还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把他送回来了。”朋友满怀歉意地看着我说。虽然他们厮混在一起,可在这一瞬间我还是觉得,他朋友们的教养甚至比我自己的儿子还要好。
“谢谢你们。之后就交给我吧。”那只是场面话,事实上我什么也做不了。要是不想在他醒酒后挨打,我就要提前给他准备好酒菜,等他想吃的时候就直接给他端上来。他喜欢凉拌的草叶,我就一大早起床去买新鲜的草叶提前备好;他想喝酒,我就在家里提前准备好一箱酒,以备他不时之需。这时候他已经很少打我了,可能是因为顺从了他的心意,也可能是他有别的事要做,没时间把情绪发泄在我身上——最近我买菜回家,总能看到他和一匹和他年龄相仿的雌驹在一起。可能他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龄吧。
“跟妈妈讲讲你刚才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怎么样?”我凑到他的身边问。
“这关你什么事?”他对我还是那副冷酷的样子。
“讲讲嘛。要是喜欢她的话,妈妈也会支持你的哦。”这次他不说话了。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像他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追求前夫的。很可惜我们最后还是没能坚持下来。可如果被他看到我现在这样,他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我没能,没能教育好这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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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之间的进展好像一直很顺利,出入家门的次数也非常多。但是有一天当我目送他们出门时,却发现那雌驹的嘴里多了一根香烟。不仅如此,儿子也和她在一起抽。这些年他沾染的恶习也不在少数,不过索性还都不是特别过分的。靠着前夫留下的一些被我藏在其他地方的积蓄和自己的工钱,我们两个尚且能够糊口度日,但谁也不曾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端。
那天下班回家,一进门我就看见他在用吸管吸一种袋装的白色粉末。吸入之后他的身体便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过一会儿又像是瘫在沙发上一样毫无动静。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这东西的,但直觉告诉我这些白色粉末很危险,我必须想办法阻止他。
“你这些粉末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一改往日的懦弱,直截了当地质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