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翻过去的沉闷响声惊天动地，哗啦啦的调味料和泡好的米粉河粉倒了满地。

人流像受到石头击打似的，随着浪花跳到了岸边，姜空这块野蛮、不请自来的石头便舞到了浑浊的水中。

姜空一脚越过翻倒的三轮，他一把揪起王德贵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甩向一边，接着将皮衣外套往旁边的年轻人怀里一扔。

姜空咬了咬后槽牙，骨头按得咔咔响，紧接弯腰单手揪起摔在地上的人，拳头毫不客气地挥了过去。

王德贵整个人都给摔懵了，他挣扎地拳打脚踢，破口大骂：“你谁啊你！你他妈揍你麻痹呢？！”

姜空呸了一口，仗着身量长，退开了点距离继续揍，“爷爷揍得就是你！无良奸商！”

——

“别打了，有人报警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打起来了？”

“刚刚这个卖炒粉的和卖鸭腿抢摊位呢，卖炒粉的老板按着那个小伙子揍，后面这个年轻人突然冲进来，又把卖炒粉的揍了……”

“有没有人拦一下啊！”

“怎么拦，没用。卖炒粉的可凶，一身的膘肉，凑过去没准挨打的就是自个了。”

“……”

人群吵吵嚷嚷，叽里呱啦地议论着。

严子修抱紧怀里的皮衣，他脑瓜子嗡嗡嗡地响，浅棕色的瞳孔模糊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额头和脸蛋都湿漉漉的，黏糊着难受。

他恍惚间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原来是血啊。

姜空揍了王德贵几分钟，总算是解气了。

他挥了挥手臂，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他妈要是再跑出来卖东西，我见一次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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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空往后撩了把头发，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滑至胸口，耳垂上亮闪闪的十字架耳坠反射出耀眼的光。

他长舒一口气，真解气，真他妈解气。

姜空回头一看，刚想拿回自己的衣服。

目光触及严子修那张惨白、沾满了血迹却异常熟悉的脸，整个人微微一怔。

记忆频闪般，过去的画面蹭蹭蹭往脑子里冒。

他快步走过去，看着严子修呆呆的样子，急切又担忧地问：“喂，严子修，你还活着吗？”

严子修圆溜的眼珠无措地转了转，他扑进姜空的怀里，用力揪紧衬衫的一角，滚烫的泪珠落了下来。

“姜空，你来了……你来了……”

严子修哭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脑袋还晕着，胳膊还有腿全蹭破了皮，浑身都很疼。

姜空盯着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蹭上了血，他皱了皱眉，想推开严子修又似乎不方便推开。

怎么个事啊？

来不及细想，警察来了。

报警的群众和姜空纷纷进了派出所。

几名民警找围观群众了解到状况。

而严子修和王德贵被送进了医院。

“警察叔叔，不是聚众斗殴，私人恩怨啊。”

“两码事，他和严子修是一回事，我跟那卖炒粉的纯属私人恩怨！”

“他卖的炒米粉难吃得要死，而且不知道泡多久，我他妈吃了……”食物中毒死了。

［宿主，你现在活着呢。］

808清醒了，及时提醒道。

姜空不自觉地摸了摸耳坠，话头一转：“我他妈吃了食物中毒差点死翘翘！警察叔叔，您快查查他吧，这东西吃了恶心、呕吐又腹泻的……”

“我死了事小，吃死别人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