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到了国庆节。

那是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周五下午，顾菲和男朋友去乌镇玩了，彭晓洁因为家乡有亲戚结婚也回了济南，宿舍里只剩下方晴和姜清悦。姜清悦在假期一般都是回南京看父母的，今年因为要准备托福考试就选择留在了学校备考。而尽管家乡无锡离上海很近，但除了寒暑假，方晴一般都是不回家的。大一的国庆节方晴和一群老乡们去了趟千岛湖；大二的国庆节，她自己一个人坐火车去了北京，她一个特别要好的高中女同学考到了北京师范大学，她和同学在北京玩了五天。

“悦悦，你什么时候考托福啊？”方晴对正在伏案做题的姜清悦问道。

“12月。”

“真是爱情的力量啊。你是准备毕业后去美国找陆然飞吗？”

“谁说我要去找他的？”姜清悦带着不满的语气回答。

“还不承认。诶，他到美国后给你打过电话吗？”

姜清悦摇摇头。

“估计他刚去事情多。”方晴安慰着姜清悦。

姜清悦没说话。

“好无聊啊。”方晴伸了个懒腰。

“你今年怎么这么老实，哪都不去了？今年的国庆可是个悠长假期哦。”2006年的国庆假学校从9月30日一直放到10月8日。

“老了，玩不动了。” 方晴夸张地说道。

“你怎么不去看看你弟弟？” 那年方晴的弟弟方杰高中毕业，考到了上海交大。

“他要和同学一起去杭州玩，就不要我这个姐姐了。”

“那你这些天干什么，要不和我一起考托福吧。我先借给你红宝书看看。”姜清悦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方晴。

“算了吧，我又不准备出国。我之前不是报名参加了一个勤工俭学活动嘛，过节期间要去超市帮助厂家推销酸奶。”

“哪家超市啊？到时我去给你刷刷业绩。”

“还不知道呢。明天去培训，后天十一上岗，”方晴思考着如何打发今晚的时间， “晚上去哪呢？你又不跳舞，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

“又看电影啊。不想去。”姜清悦把视线转回到托福试题上，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上次那个帮你买票的学长，后来你请人家吃饭了吗？”

“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方晴嘴上这么说，却拿出手机在通讯录中寻找董志明的号码。

方晴编辑了一条短信，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发了出去：董师兄：今天有空吗？晚上请你吃饭。

等了好久才收到董志明的回复：谢谢，不用了。董

好伤人啊！女孩的主动邀请都敢拒绝！方晴气得大叫了一声，吓了姜清悦一跳。

十月一日，方晴和本校另外三个参加勤工俭学的女孩被分配到学校附近的家乐福，为一个内蒙厂家的酸奶做推广。她们的工作就是在奶乳制品的柜台前邀请顾客品尝酸奶。两人一组，一小时一轮换，早八点到晚八点。方晴参加这种活动并不是主要为了赚钱，父母每月给她的零化钱还是挺宽裕的，方晴权把它当成一种社会实践活动，有意锻炼一下自己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能力。

那天上午，姜清悦和几个同班同学也来到超市给方晴捧场。不过由于宿舍没有冰箱，所以方晴只是让她们品尝了一下，并没让她们买。酸奶销售量和方晴她们这些临时推广员的收入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们都是按出勤天数拿固定工资。

到了下午，方晴在超市意外遇到了董志明。

远远地方晴就瞧见是他了，开始有点生气那天被他拒绝的事，不想理睬他，转念一想又决定去戏弄他一下。

见董志明走近了，方晴端着酸奶上前，“先生，您好！欢迎品尝一下来自内蒙古的优质酸奶。”

董志明被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谢谢！”

方晴那天穿得是厂家的推广制服，戴着口罩，而且还把头发盘了起来，再加上故意细声细语的语调，董志明一时没认出她来。

董志明想从方晴身边走过去，结果又被她拦住了去路。

“先生，就耽误您一分钟，也算支持一下我们的工作。这种酸奶是我们最新推出的产品，美味又营养，富含益生菌，而且有好多种口味，草莓的，蓝莓的，香蕉的，樱桃的，桃味的，还有原味的。看先生您喜欢哪种口味可以免费品尝一下。”方晴继续嗲声嗲气地推销着。

“就原味的吧。”董志明见没办法，很无奈地选了一种。

“好的。”方晴把原味的酸奶倒在一个小纸杯中，递给他。

等董志明喝完了，方晴继续说道：“先生，味道怎么样？要不要品尝一下其他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