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席子多软啊,她的脊背着了地,就着在这软席子上,这一回她与她的大人正面相对。
她的大人多温柔啊,他干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吻也温柔,要也温柔。
好似要把她托在手心,怕她磕了,碰了,撞坏了。
从前,她好似从也不曾感受过他似这夜这般水一样的温柔。
然而以后这样的温柔,全都要给她的姐姐了。
也许才小半个时辰,也许还不到四炷香,总之远不如从前久,就听见外头有人提醒了,“大人要顾惜身子啊。”
那是她的姐姐云姜。
又听有人低声解释,“主君往往是要一整夜的。”
那是谢允的声音。
云姜顿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之后才忧心劝道,“那怎么行啊,一整夜,身子都要垮了。”
谢允便道,“时候不早了,云姑娘先去歇息吧。天一亮,主君会请姑娘进帐的。”
外头没有脚步声,必是云姜不肯。
是了,好不容易到了手的人,云姜怎么肯轻易就拱手再让给自己的妹妹呢?
许久才听见她说话,声音不高不低,阿磐能听得清楚,“千难万难才找到大人,我便在这里守着,等着,等大人出来。”
谢允劝不动,也就不好再劝了。
这中军大帐还是从前的中军大帐,只是内里外头啊,早就不一样了。
她的大人终究不舍得云姜在外头苦等,因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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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来时沉沉一叹,阿磐不知他这一声叹息中都蕴含了哪一样,但却能听出许多的无奈来。
她便等着那人说话,然而那人半晌却只唤了一声,“阿磐。”
阿磐赶紧应道,“大人,阿磐在呢。”
那人一双手轻抚着她的腰腹,就在那腰腹上抚摸了许久,“什么时候,这里才会有一个孩子呢?”
阿磐心头酸涩,知道再也不会有了。
但这样的话,怎么能叫他知道呢?
她咽下眼泪,垂眸笑着,“一定会有的。”
胭脂水粉可当真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两样东西,就能把个行将就木的人描画得鲜眉亮眼,描画出绿鬓朱颜的好模样来。
烛光昏暗,那人什么都瞧不出来。
那人说,“说说你从前的事吧。”
可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怔怔的,失着神,喃喃问道,“大人想听什么事?”
那人似也怔怔的,“什么都好。”
从前无数次想要与他说说话,说说话,就不算一味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如今,好似却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与云姜有一样的过去,也都是一座柴门里出来的人,然而云姜实在是幸运啊。
阿磐心里郁郁,微不可察地轻叹,“奴从小住在山里。”
是,是与云姜一同住在山里,但这样的话不能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