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村长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见他们过来,打了个招呼,就领着他们直奔黄大仙家。
进了黄大仙家的院门,看到荒凉的院子,几个人都吃了一惊,特别是郝爽,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快步跟紧了走在前边的汉克斯。
贾村长站在屋门口喊了声:“黄喜勤!来客人了。”见没人应声,就推开房门,这时才听到屋里懒洋洋地传来一声:“哎,这么早啊!”
几个人进了外屋,郝爽刚迈进屋子,汉克斯就把篮子悄悄递给她,她伸手接过来,跟着进了里面的屋子。
郝爽一进屋,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股刺鼻的气味让她一下捂住了鼻子,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一床破被子。看见他们进屋了,那人才慢慢坐起来,伸手在脖子上挠了挠,嘴里嘟囔:“都来啦,坐吧。”
几位老师把手里的东西靠墙放下,贾村长介绍:“这位是太阳小学的校长,这三位是学校的老师,啊,这位是甲方,也是土地的所有者黄喜勤。”
哎呀主动地说了声:“您好。”
黄大仙并未起身,只是懒洋洋地说了声“哎。”
贾村长知道黄大仙的德兴,怕哎呀误会黄大仙怠慢他们,急忙说:“大家也互相认识了,咱们今天就把租地的协议签了吧,喜勤呀,老师们把粮食带来了,还有些现成的食物,你看一下。”
黄大仙一听立刻下地走过来看了一圈。看到那篮食物,急忙拎到床上,掀起篮子上盖着的布拿起食物就吃,也不理会在场的人。
贾村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从兜里拿出两张纸,递给哎呀一张说:“你们看一下这个协议,看有没有什么异议。”说着将另一张递给黄大仙。
黄大仙头都没抬,边吃边说:“村长,我也不认识字啊,你替我把关吧。我说了我信你,你说咋办就咋办。”
哎呀看完协议点点头:“村长,我看可以。”
贾村长说:“那就签吧。”
哎呀拿出笔来将桌子上的麻将拨到一旁,把协议放到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看向黄大仙,黄大仙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我也不会写字呀,大叔,你替我签吧。”
贾村长说:“这可不行,名字可不能代签,这样吧,你按个手印也成。”
看黄大仙只顾吃也不动地方,皱眉说:“先别吃了,正事要紧。”
黄大仙只好放下篮子,下床汲着鞋走过来,看看两张纸,不知道在哪按手印。
贾村长指着应该他签字的地方,忽然想起来没带印泥,刚要说话,黄大仙已经把大拇指使劲儿按了下去。抬起手来,一个黑手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众人一脸黑线。
贾村长也顾不得替黄大仙尴尬,让他在每个协议指定的地方都按了手印,然后把两张协议给了哎呀和黄大仙一人一份。
贾村长把屋里闲着的那个篮子给了哎呀,让他们拿回去。汉克斯随手接过来,几个人往外走。
黄大仙在屋里喊了声:“几位,不送了,有空来串门呀!”
几个人感觉有几百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去,谁也没有答腔。
回到贾村长家门口,哎呀真诚地表示感谢。
贾村长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就这么个败家子儿,再好的土地放到他那儿也是荒着,还不如给需要的人种,你们好好用起来吧,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哎呀说:“那下午我们就去地里看看吧。”
回去的路上,几位老师各怀心事。
哎呀是目的达成的喜悦;田老师在想:是不是忙了一日三餐又得忙地里的活啦?郝爽还沉浸在恐怖的氛围中,特别是那刺鼻的气味久久消散不去,让她直反胃;汉克斯则感到纳闷:为什么那个人要呆在小黑屋里呢?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就问:“屋子那么黑,他为什么不点灯?”
哎呀说:“我听村长说他太懒了,宁可饿死也不爱动弹,别说点灯了。”
田老师笑笑,“可能是单身吧,没有女人照顾的缘故?不过屋子里的环境卫生实在是太差了。”
汉克斯耸耸肩,“天呐!那么黑、那么脏,怎么能忍受?”
郝爽忽然“哈”了一声,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她歪着头调侃汉克斯:“汉克斯老师,别说,你作为一个单身男老师,可比刚才那个人好太多了。”
汉克斯嘟嘟嘴有点不高兴,“为什么拿我跟他比?”
郝爽瞪了他一眼,“夸你还不行?”
汉克斯愁眉苦脸地说了一句:“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