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壮丽呢……是生死存亡……
落叶如毡,红红的,绛紫色的,醤褐色的,地上一层,把泥土都盖上。踩上去有些软,有点不舍得,不太舒服;坑洼的地方,有弹性,可能陷入。小宁在上面轻轻落脚。
树叶悠忽飘下一个,小家跳接着,说这里的叶子大。黄叶大,长在大树上。水分已不增长,树枝渐渐同于树干,形式归于静化。一切开始收束,有果实的传播到附近,被动物吃了带到远处,其余的生命转入收藏,信息植入进根,等待明年春暖。
生命壮丽,不是死亡,而是繁育和再生。纸条上说,一切生命的意义,不在结束,而在转化转移转变。叶的壮丽,是生命“转”的前奏,是宣示将改变自己的形式。舍弃什么以保留什么,从最大转到最小,这是形式的自我的最壮丽的事。
后来,立本就选了一个四季分明、种了各种树木的房址,看花开花落,等五彩缤纷的金秋,——有一个晚上,在月亮般的灯光辉映下,黄叶璀璨!如天降氤氲……
一个小洞,小家往里进,被卡住了,几个人往回拽,立本说:“你自己使劲儿,我们使劲把你拽零碎了。”慢慢退出来。
有凹处存一汪水,映满颜色,虽不深,却载着厚重。有鸟像叶子般飘然落下。抓呀,抓不着,追呀追不上。
小家摇头晃脑。立本笑:“不喝酒也醉了。”小宁举水瓶子。
立本从书包里拿出黄瓜,黄色的,根儿有裂纹,小宁惊讶:“你家还有?”“最后的了。”小伟和小宁分一根,小全和小家分一根,剩立本和小成一根。小成说:“我要头儿。”立本笑了,把根儿留给自己。
小宁看山下,叹息:“那些人咋也到不了这地方。”小家要水喝,问“谁呀?”“啊,没谁。”
小全说再看一会,小家催:“走吧!”有一处黄叶,纯净似乎通明,是什么树?不知道是什么树,长得不高,不大,不粗,叶子好像都没掉,随风在抖动,还有活力呢。
太好看啦!他们环视、眺望,山起伏连绵……
老曲说,中国的崇山峻岭几乎都因战役战斗而家喻户晓,和历史紧紧联系在一起。即使没有立碑,没有写下诗词歌赋,不享有盛名,也在不同的阶段,成为战略要地。
山本来就是火的塑形。有山就有歌,山是大地的振颤的一个高音儿,声音是遇阻发出的。
“没玩够。”“明年再来。”
水塘边,背阴向阳处有还没干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