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严婶说。
“一个小孩子能坏到哪去。”严叔不以为意地说。
“他偷……”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还能在家跟前儿?”
“鸡都上房了!”严婶冲窗户喊。鸡想出去,借助一堆柴禾飞到煤棚。它在棚上走着,寻找地方往下来。“别让它上人家。”严叔叫小林去把它赶回来,小林让小秋去往回赶。严婶这才反驳道:“什么小孩子,都是半大孩子,都跟你一边高了!”
晓宇经过小林家门,想起厕所的事,进屋想和他说说。见小林鬼鬼祟祟,拿着水舀子,好像吃东西,“干什么呢?”“没什么……”“吃屎呢?”“你胡说什么。”“香臭不分!”晓宇说了往外就走。小林在偷吃药,看爸妈吃药他也悄悄吃。他长得瘦,小民不止一次笑他腿像麻杆儿。他总觉自己哪块有病,有时有的地方不舒服,就吃点,心想有病治病,没病预防。小林追到院儿,“哎,看我家车子,咋样?”晓宇心想,就是显呗,“这么新,放外边晒呀?放大门口哇!”严叔从打买了就没怎么骑,放仓房里,是小林给推出来的,没放下车梯子,扶着墙坐上车座。玩够了下来,怕晒着,在车上面盖了一块布,用的是剃头布。晓宇进来没注意到院里有车。晓宇家的车,经常放家,放仓房,但不让人骑。小林家借了一次,后来晓宇家就再不借了。小林家借了不及时还,大人用完了,放院子,小林推出去玩,把车蹬子摔得往里卡住,没法骑了,找棍子别,用斧头打。车蹬子是正过来了,可车斜梁掉了漆,车蹬子转一圈还有碰的地方。小林送车,放院儿就走,也没进屋说一声。容叔这个气呀,车子是一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呀。
晓宇上下打量小林家的车。小林抠着耳朵说:“你猜是啥牌的?”“还猜啥呀那不写着吗?”“那字你也认出来了?我开始没认出来。”晓宇心里头不高兴,跟我显贝啥呀,平时抠抠搜搜的,一点小钱都舍不得,拉屎攥指头,攒呐攒……转身回家,狗没转身呢,被他两手磨过头来,扯着耳朵走。狗掉毛,掉底毛,像绒子飘。小林说你家狗掉毛了啊,你给扫喽。晓宇说掉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不掉头发啊?
到家,晓宇不让狗进家,“在外边,掉完了毛再进来。”
掏出兜里的啪叽,一遍一遍找,反复看,就是没有彩色的那张。玩的时候他看到,就想要赢那个,但跟小兵又不能太认真,装得无所谓的样子,结果输了。小爽塞给他一把啪叽,给他心里一些慰藉和希冀。他把兜布翻了出来,又掏了几遍其他的兜,还是没有那张啪叽。他把啪叽重捋一遍,摆在炕上,一个个,都不是。小成来了,看好一张,画下来,留着回去刻啪叽戳子。
小林骑在车后座吃小水萝卜,用手指甲剥皮,用牙一圈圈啃,辛苦之后,咬白白的心儿。
严婶回来带了一枝小桃红,开满一溜粘稠的花,插到一个酒瓶子里,然后往瓶子加水,淹没了跟儿。小秋说:“香!妈,家里的活儿,小林啥都没干。”严婶没说小林,只要他不出去就行,就不让他跟小五这样的人玩。
“小五这小子,一肚子坏水儿!”严婶说。
“一个小孩子能坏到哪去。”严叔不以为意地说。
“他偷……”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还能在家跟前儿?”
“鸡都上房了!”严婶冲窗户喊。鸡想出去,借助一堆柴禾飞到煤棚。它在棚上走着,寻找地方往下来。“别让它上人家。”严叔叫小林去把它赶回来,小林让小秋去往回赶。严婶这才反驳道:“什么小孩子,都是半大孩子,都跟你一边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