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忠深深一揖:“晚辈祝前辈一路顺风。”
丁丹岚忽然很感慨地叹了一声,说道:“这次也许是老朽最后一次出关了,唐掌门,谢谢你这些年给我们师徒的方便。”
唐杰忠吃惊问道:“前辈,是不是晚辈有什么做得不够周到的地方?”
丁丹岚笑呵呵说道:“不是,不是,唐掌门误会了,岁月不饶人啊,只怕以后走不了这么长的路程了,万里迢迢,不是老朽这般年纪的人再承受得起的。”
唐杰忠松了一口大气:“前辈会长命百岁的。”
丁丹岚说道:“羽儿已经长大成人,已经证明了没有老朽在他身边也能够处理事情,可以独当一面了,老朽放心了,以后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来吧。唐掌门,下次羽儿来的时候,你就带上你女儿跟他进关,到老朽那里,如何?”
任谁都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冯洁瑛悬着的心头大石立即落下,看着旁边笑得心花怒放的女儿,也笑了。
唐杰忠立即喜上眉梢,说道:“好,好,好,晚辈在这里谢谢前辈,谢谢前辈。”
丁丹岚脸带微笑:“老朽是答应了,一切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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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杰忠看一看满脸通红的女儿,笑道:“我这个女儿没什么好,但是有一样好,她认定去做的事情,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改变不了。”
丁丹岚笑着说道:“老朽这个徒弟没什么好,但是有一样好,就是很听话,即使蒙受天大的委屈,也从来不违抗老朽对他的命令。”
两人同时纵声大笑起来。
唐杰忠说道:“飞羽,照顾好前辈。”
赵飞羽:“是,唐叔叔。”
丁丹岚一挥手:“羽儿,走吧。”
他上了马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缓缓驶动。
赵飞羽骑上了他那匹雪狮马,饱含深情地看了一眼已经泪眼汪汪的唐茹梅,然后说道:“唐叔叔,婶婶,茹梅,我走了。”
他抖动缰绳,跟在马车的后面离开,时不时回过头来回望一下。
唐茹梅由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要说的说话昨夜已经说完,要做的事情也在昨夜已经做完,再说的话就显得有点多余了。
两个相爱的人在分别的时候何必再还要说些多余的说话,真正的说话已经藏在了心的深处了,不须再要说出来对方也已经明白,清楚,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一清二楚的告诉对方知道了。
她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赵飞羽,目光之中,既有无尽的柔情,又有落寞的伤感,这样的目光,犹胜千言万语。
在赵飞羽将要离开的时候,她的眼里噙瞒了盈眶欲滴的泪水,在赵飞羽真要离开的时候,盈眶滚动的泪水终于夺眶留下,一串一串的落下来。
相聚苦短,离别恨长。
从此,她要忍受了无期限的相思煎熬,现在对于她而言,赵飞羽明年今天重来天山,也算得上是一个煎熬的等待了,因为那是望穿秋水的等待啊!
相爱的人当要分开的时候,总是嫌相聚的日子很短,即使已经在一起十年八年也会嫌短,离别的时候即使只有那么几天也会觉得漫长。
没有肺腑的激言,没有甜蜜的叮咛,也没有感人肝肠的场面,赵飞羽就这样的离开了,但是,临走时赵飞羽不断的回首深切一望,却已经令到她感受到赵飞羽的深深情怀,她已经感到莫大的满足。
天涯路远,心却不远,有些人是咫尺变天涯,有些人是天涯变咫尺。
只要是相爱的人,只要你完全把对方装进心里,刻在脑中,无论彼此之间相隔得如何路远,关山万重,你也不会觉得远,彷佛就在你身边。
因为爱是永恒,爱是会令人不觉得孤独。
人越去越远,背影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在茫茫的远方,彻底地从视线消失不见了。
唐茹梅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大片的衣襟被完全滴湿。
冯洁瑛是女人,当然明白女儿的感受,那种爱人分离的痛苦可是锥心刺骨的痛,她把女儿搂在怀里,充满怜爱说道:“梅儿,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明年的这个时候,飞羽就会再来,到时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唐茹梅抹一抹眼泪,说道:“娘,我没事,咱们回屋里吧。”
冯洁瑛:“好。”
母女俩率先走进了大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