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事,多亏了玉轩姐……”水澜儿脸色苍白,她的手不自然地抓着自己的胸口,很明显是心有余悸。
沧昀文再次向后看了看。
“宗老师让我来你们车,免得再出意外。”说完,他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水澜儿的目光在众人之间移动了一下,便立马挪到了比比东这边,男生则顺势坐在了她原来的位置。
比比东也明白了局势,她环顾四周,发现众人似乎都一副熟视无睹的样子,看来只有自己不知道这桩事了……
关恁把身子侧了过来,她抬起头,直接向着男生的脸颊贴了上去,却被对方用手指顶住了嘴唇。
“你答应过我的,人前不来这个。”沧昀文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少女。比比东发现他那冰霜的眼瞳中竟流出一丝温情与柔和。
“哦……”关恁低下头,轻轻地抓住了男生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双掌间玩弄。
水澜儿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用手肘碰了碰比比东。
“还是恁恁有水平,木头都能培养出感情来。”
“昀文是木头,那你的阿玄算个啥??”坐在对面的关恁听见此话,明显不乐意了。
水澜儿见状便不再掩饰,笑着说道:“诶,这不逗你玩嘛。”
“你的阿玄又是什么个事?”她转过头去,看到一脸震惊的“何玉轩”。
“啊,就是志同道合,走一块了。”蓝发女生赶忙将视线瞥向别处,轻描淡写道。
“好一个志同道合,连室友都不告诉……”小吕刚从恐慌中缓了过来,便再次开始吐槽起来。
“诶呦,就玉轩姐这个条件,想找啥样的都简单,我这不是做自己的小本买卖嘛……”水澜儿连连摆手,结果正好对上比比东那鄙夷的目光。
关恁看见两人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把恋爱当成买卖做的也就澜儿姐了。”
“各位……”沧昀文一发话,瞬间万籁俱寂,大家顿时都看向了他。
眼见成为焦点,他赶忙有些不自然地将手从关恁的掌中抽了出来。
“老师们说既然有盗匪,那我们就不停车检查了,直接行驶到森林中央区域。看起来,应该没有受伤的?”
“我中了两箭。”熟悉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所有人都心头一颤,他们差点把王雁给忘了。
水澜儿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翻过身子,向前爬去。
“我来看看。”
“伤得这么重?!”惊叫声传来,比比东拉开了布帘,众人向前看去。只见王雁肩膀上笔直地插着两根羽箭,而她却依旧面不改色地驱赶着马匹。
弩箭的位置正好在羽翅所覆盖不到的部位,还好箭头只是刚好没入表皮。要是再深点,切断了韧带,这手臂可就废了。
“得先把箭给拔了,还有人会骑马不……”水澜儿有些为难地看着伤口,发黑的鲜血从肩头流下,凝固在了上臂。
“我来吧。”沧昀文纵身一跃,直接飞出车厢,坐在了马匹上。他双手握绳,身体前倾,双脚紧贴马身,车速瞬间又快了不少。
关恁望着水澜儿,那玩味的表情仿佛在说:“看吧,昀文就是这么可靠!”
蓝发女生将会长扶到座位上,她四处张望着。
“有没有刀?”
“我的水果刀……”小吕颤颤巍巍地拿出一把镀金小刀,她用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不去看那血污。
水澜儿接过刀,在后备箱中拿出一卷白色的亚麻布头和一小瓶透明的液体。瓶上贴着标签,写有“酒精”的字样,她撕下一块麻布,把它浸入瓶中,然后将透明的液体均匀地涂抹在刀片上。
“可能会有点痛。”水澜儿用手按着伤口说道。
王雁紧咬牙关,眼中露出些许笑意。
“应该没有何同辈的尾刺扎着疼吧……”
比比东摇了摇头,叹息道:“王会长,你都这样了,还开玩笑。”
“乐观的心态挺好的。”水澜儿一边说着一边用刀切了下去。
褐色的皮膏向两侧滑去,里面涌出了更多的红色鲜血,用白布将组织液吸干净后便露出了淡黄色的脂肪层,但这些组织很快便又被流出的血液所覆盖。
王雁脸色铁青,她的面部微微抽动。这一幕,竟让过去的记忆再次涌入比比东的脑海中。
当年自己兵败嘉陵关后,满城皆是残兵弱将。有不少人伤的比眼前的少女重得多,他们喘息着躺坐在那肮脏阴暗的墙角,可没有任何人为他们医疗。想到这,她感到心中一阵酸苦,十分不是滋味。
“诶,想当年我父亲身中五箭都没死,我可不能给他丢脸。”王雁的另一只手攥得紧紧的。
“会长家不是养马的吗?”小吕把头靠在关恁的胸口上。
“也就会长自己讲这种鬼话,他们王氏,天斗帝国着名的武将世家,当年在嘉陵关立过大功。”关恁用手拍了拍红发女孩的脑袋,虽然她敢看着水澜儿处理伤口,但那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下弯。
“我要拔了哦。”蓝发少女将手握在箭柄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雁顿时哭笑不得。
“你要动手就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快点啊,提前告诉我干什么?!”她给自己打了半天的气,结果对方的这句话瞬间让之前的努力烟消云散。
“三,二,一!”水澜儿猛地用力向上拔。
“啪叽。”血滴直接溅到了她的脸上,但水澜儿毫不含糊,她立刻将透明液体倒在了切开的伤口中。
“我——,他妈——”刚刚的拔箭还只是让王雁闷哼一声,但现在她却直接跳了起来。
蓝发少女似乎早有预料,她立刻压住了会长。
看着两人,比比东明白了,水澜儿是打算先通知王雁要拔箭,以此分散她的注意力,然后再冷不丁地把酒精浇上去。
“抱歉,情况特殊,只能现这样了。”
“哦,拔箭的那声音我得花一辈子来治愈了。”小吕紧紧抓着关恁。
旁边的关恁则是满脸沧桑和拧巴出的皱纹,仿佛老了二十岁。
“我后悔了,不该看的,现在想把自己眼睛挖了。”